站在村口时,陈暗看着熟悉的一切,这里是他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然而却又很陌生,墙壁的颜色统一刷成了灰色,村口的门脸小店也换了招牌。
陈暗慢慢地走,其实是有一点近乡情怯的,然而又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兴奋:我终于回家了。
可就在家门口的院子前,陈暗看着母亲抱着另一个孩子,进了屋。
陈暗僵在了原地,有些疑惑:那是我弟弟,或者我妹妹?
居然都没有人告诉他一声。
过了一会儿,母亲又出来了,躲闪不及的陈暗拉着项焕,与母亲撞个正着。
“妈&ot;
然而母亲却像没有看见他一般,紧了紧怀里的孩子,就又走远了。
陈暗带项焕回了西镇。
一晃这么多年,陈暗本想等到项焕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再告诉他,他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希望他能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但项焕聪明又敏感,他没想这么快,他就要面对这一切。
或许,在十多年的相依为命里,他才是更胆怯的那一个。
但他又对他们的感情有着盲目的自信。
血缘不是一切,他们之间,是连血缘也无法斩断的羁绊。
虽然项焕知道这件事时很伤心,但他接受的速度也很快。
但有关自己性向这件事,陈暗不想再提。
因为他早就已经决定,自己这辈子不会和任何男人或者女人在一起。
有项焕、有店里的朋友们,他已经觉得足够了,他不想让任何人在介入他的家庭之间。
以后等项焕长大了,二三十岁的时候,或许他可以看着项焕成家、有个小项焕。
而年少时喜欢项则野这件事,真的太久远了,久远到记忆那么深刻却又像蒙着一层雾般。
或许太痛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起了作用,他很少再想起项则野,想起那个煎饼摊。
他看着项焕长得与项则野越来越像,一样的英俊眉眼,一样的爽朗笑容。
但他从来都明白,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外表只是死掉的角质层,而灵魂的碰撞,将永垂不朽。
然而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或许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完全区分两者。
他完全没想到,项焕居然会喜欢自己,他不知道项焕这念头从何而起,从何而来。
他本能的想逃避,也确实这么做了。
项焕的那句质问,刺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