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亲谢瑶去世,母亲便在宅中整日吃斋念佛,不过问任何家世,大哥谢该朝中为官,每日忙忙碌碌,二哥谢澹身居三品侍中,自小就有远见,知书达理,又满腹才华,最是得母亲喜爱,而自己,二个哥哥都很疼爱,母亲也溺爱,如果要灭掉冯程两人,知会下母亲还是有必要的,不然,如果过去兵庄,多日不见他,定会让人找他回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门子笑呵呵地朝自家公子鞠躬,现在每个谢府下人或者别院分支都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就算周府的那事出来,大家也都说是少爷古道热肠,助人为乐,周维做上光禄大夫之位,在谢家的眼中就是个屁。
顺着府内大道穿过待客堂,经过自己的小院,然后在往里,行过叔父谢琰的院子,又往里面走了数百步,才到了母亲院中,丫鬟下人们一见,都施礼问好,谢钰笑笑便进了内院的佛堂,果不其然,母亲正跪坐在佛像前喃喃地念着佛经。
他赶紧挥手让母亲的贴身丫鬟不要声张,撩起长袍坐到旁边的软榻上,等待的同时暗暗盘算主意怎么才能说服。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母亲才放下佛珠出声道:“小娥,倒点水来。”
“是,夫人,小少爷已等待多时了。”小娥乖巧地说道,然后转身出去了。
夫人手支软榻,想要站起,谢钰赶忙过去搀扶道:“母亲,这久坐气血不畅,很容易伤身,以后还是少念点佛事吧。”
夫人颤微微地站起,笑着抚摸下爱儿的脸颊道:“怎么又瘦了。”
“五个字”确是他听到的最温暖之话。
“走,出去转转。”
谢钰扶着夫人左臂,贴着母亲行走道:“母亲,现下世道纷乱,儿想出去替圣上分担忧愁。”
夫人没理会,张口道:“要多吃点,不要挑三拣四,有好身体,才能做大事。”
见母亲没回答,点头“嗯,嗯”
“以前见你整日呆在书房写字读书,所有人都说你将来能出人头地,娘心里也是安慰,长大了几年,又见你舞枪弄棒,娘很高兴,我儿文武全才,大有作为,而今,又为了别人不怕得罪周府,娘心甚安,知道我儿知书达理,明是非,辨好坏,你现在名头越来越大,便会让很多人嫉妒你,保护好自己。”
谢钰突然感觉心里有点堵,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横在了肚子的上面,鼻头好酸,可他没哭,低下头掩饰着神情。
“儿大不由娘,你想出去做事情,便去吧,但为娘求你件事。”夫人说着,笑容满面,可眼中里满是担忧。
谢钰“噗通”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母亲折煞小儿了,何来求之说,但有凡事,您吩咐就是,儿只要能做到,定会替母亲办到。”
“快起来,娘求你好生对待自己,不要冲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安然无恙地回来,能答应吗?”夫人边说,边转身擦掉眼泪,她不想让儿子看见她哭泣,会很不好。
谢钰站起低着头道:“母亲放心,儿会保护好自己,儿还要给您养老送终呢。”
“嗳~,三郎乖,去吧,娘累了,去睡会。”夫人转过身,想着幼子离去,泪水便冉冉而下,可她腰板挺的很直,走得很快,她就怕控制不住,让孩子担心,男人麽,就要有志气,谢家的儿孙没有孬种。
谢钰躬身,等到母亲进了卧房,起身才走了出去,伸手擦着泪水,母亲的话简短而有力,可他确没有料到为什么答应的这么快,恐怕是这些日子名头太响,风头太劲,让母亲知道她留不住自己了,才答应的如此干脆。
是了,就是这样,每个母亲都希望有亲人陪伴在身旁,安度晚年,父亲去世的早,她就这样一直守着活寡照顾着三个儿子慢慢长大,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作为谢安长子的正妻,她不能改嫁,作为长子的正妻,她就是整个谢府女眷们的典范,其实做这样的人很累,但她没有办法,这。。。便是她的宿命吧。
进了自家小院,婆婆迎头上来就跪倒在地哭道:“谢谢少爷,谢谢少爷为铮儿出了这口气。”
谢钰忙扶起婆婆笑道:“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我没到,这小子也认了我作哥哥,明日便带他出府前去兵庄,交他学文习武。”
谢铮换上了干净衣衫,如果不看他那恐怖的半边,这边倒真是很清秀的美少年,看到少爷回来,高兴地上前道:“哥哥,为什么要去兵庄啊。”
谢钰看看站立在旁的紫月,抚摸着谢铮肩膀道:“月儿,我这次去兵庄可能要很长时间,照顾好婆婆,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找夫人,或者派人来兵庄找我,好吗?”
紫月点点头,确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她的小屋。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