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莎并没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她只是看着薇罗妮卡轻轻地点了点头,在这个时候,她并没有选择把事实告诉给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黄毛丫头。很显然,她知道什么话应该对谁说,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用说。尽管她现在需要她的帮助,甚至需要她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能够给予她的儿子第二条路去选择,而不是像他愚蠢的父亲那样被狼狈的送进了监狱。瞧,多么讽刺啊,一向以狡猾著称的卢修斯·马尔福居然把一家人的脑袋都拴在了别人的裤腰带上。想到这里,纳西莎就恨不得冲进阿兹卡班把那只花孔雀的头发全部拔光。
但是,薇罗妮卡此时此刻的表情深深的取悦了纳西莎。看着她慌乱的像是一只再被狼群追赶的兔子似地样子,纳西莎很高兴的从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儿子在那个姑娘心目中的分量,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能够事事都以儿子为先。于是,她决定对这个姑娘在稍微和蔼一点儿。
“亲爱的,我知道或许这些话,我并不应该对你说,因为你们已经分手了。但是,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担忧,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能够帮助我,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小龙他对任何一个孩子这样上心过。”
薇罗妮卡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让她想不到的是,那个人居然让德拉科顶替他锒铛入狱的爸爸成为了一名食死徒。要知道,德拉科才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薇罗妮卡实在是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目的。除非,他这是在报复卢修斯上次任务的失败。这也难怪纳西莎会把办法想到自己的身上,看来,她也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我想,我非常能够理解您的感受。”薇罗妮卡咬了咬嘴唇,并不想在纳西莎面前表现的过于惊慌。但是,却并不能十分成功的掩饰住她内心的浓浓的担忧的情绪。
“但,纳西莎,你知道的,事实上,我……”薇罗妮卡并不知道纳西莎想要找她帮助德拉科做些什么,但是,至少从她如此绝望的情绪上来看,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尽管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德拉科成为一名食死徒以后就要远远地躲开他,甚至和他从此背道而驰兵戈相向,然而,事实上,作为凤凰社的一员,哦,或许她也可能仅仅是一个站在凤凰社那边的,因为他们不接受没有毕业的学生们。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确实不应该和他再有过的的接触了。但是,在她的心里,德拉科依旧仅仅只是德拉科,是一个长着一头铂金色头发的脾气坏到家的斯莱特林,这一点并不会因为他变成了食死徒或者是其他什么社团的成员而有所改变。她喜欢的是德拉科,是他脱去了所有的外壳,所留下的最内在,最本质的那个十六岁的少年。
“亲爱的……”纳西莎轻轻的握住了薇罗妮卡的手。尽管在外人看来,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妇人,紧紧的握住一个胖姑娘的手这样的场景无论怎么去欣赏都有些格格不入,但是,着并不能影响到两个当事人各自内心的小小的情绪。
“别担心,我并不是有意要让你为难,毕竟……”她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而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样的纳西莎让薇罗妮卡的心里更加的难受了。她看到纳西莎咧着嘴,微微的笑了一下,尽管后面的话纳西莎没有再说出口,但是两个人却都能够理解这其中蕴藏着什么:“卢修斯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想这个学期小龙他一定不会过得太好。没有人比我还要了解他那骄傲的性格,作为一个斯莱特林,妮奇,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能够理解。”
是呀,她当然能够理解斯莱特林们的择友标准。他们一向喜欢捧高踩低,对于没有什么用处的人来说,是不配作他们的朋友的。
“所以,我只是希望你能,在他难过,或者是需要一个朋友的时候能够陪在他的身边。”纳西莎的要求看上去并不过分,但事实上,德拉科会在什么时候感到难过,需要人的陪伴呢?薇罗妮卡认为依照德拉科的性格,或许这整整一个学期他都不会太开心。所以,纳西莎无疑是在要求她时时刻刻的留在他的身边。或许这在情感上来说并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事情,可是站在理性的角度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和食死徒……哦,等一等,薇罗妮卡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连她自己都感觉很荒唐的念头。她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望了一眼纳西莎,难道说,她是在请求自己监视着德拉科,让他不要做傻事?
“当然,纳西莎,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事实上,大家都应该明白的是,卢修斯是卢修斯,德拉科是德拉科。”薇罗妮卡并不能确定纳西莎真正的心意,尽管她认为自己或许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疯狂到让人难以置信。
薇罗妮卡显然被自己的猜测惊吓到了,如果她能仔细的想一想,或许纳西莎的这个主意并不是那么的让人感到震惊难以理解。那个人让她的丈夫进了监狱,让她最爱的还只是一个孩子的儿子卷入其中,尽管此时薇罗妮卡并不知道神秘人已经交给了德拉科一个和送死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的任务,但是,这并不难想象,他以后会面对什么。从进了阿兹卡班的卢修斯身上薇罗妮卡就完全能够明白在那个人手下办事可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
果然,纳西莎的眼睛里亮了亮,薇罗妮卡看见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她轻声说道:“妮奇,你说的太对了,卢修斯是卢修斯,德拉科是德拉科。”
薇罗妮卡很高兴自己能够很好的理解了纳西莎的想法,要知道她并不愿意在这样优秀而又高雅的女人面前表现的像是一只愚蠢的巨怪,尽管纳西莎今天的形象让她放松了不少。在回到霍格沃兹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着要不要把纳西莎的意思传达给邓布利多,可是她思前想后也没能回忆起来哪怕是一句关于这位马尔福夫人的真正的口头上的精准的表达。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两个人默契的心领神会罢了,难道她还能对邓布利多说:卢修斯是卢修斯,德拉科是德拉科,这样的蠢话嘛?或许,在成为一位真正的马尔福夫人以前,她还有好多的地方需要学习。
这一边,纳西莎也并没有闲着,在暑假的时候,她带着自己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第一次造访了蜘蛛尾巷,在那里她成功的找到了卢修斯的唯一一位看上去还算靠谱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看上去和谁都相处的不太愉快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一遇到斯内普就像是一只遇到了老鼠的猫一样的炸起了身上所有的毛,弓起了脊背好像随时都会把这位伏地魔身边的红人给吞到肚子里去。她有些不耐烦的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讽刺挖苦着对方,又十分惊讶的在这里发现了一个让人恶心的肮脏的老鼠,彼得。他鬼鬼祟祟的躲在楼梯的拐角处,肥胖而又病态的身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纳西莎可没有兴趣在这样狭小而又拥挤的环境里继续看着两个人像是斗鸡似地好像不掐死对方就活不下去一样。于是,她咬了咬牙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正和西弗勒斯争得面红耳赤的贝拉特里克斯,然后忽然轻声的抽噎啜泣起来。果然,她这样事态的举动很快就让那两个人停下了争吵朝着她望了过来。
“对不起,西弗勒斯。我知道,我不应该说的,尽管他警告过我……”
“那你就应该闭上你的嘴巴,保守这个秘密,让它腐烂在你的肚子里。”显然刚刚在西弗勒斯那里吃了亏的贝拉并没有成功的控制好她歇斯底里的情绪。
“是啊,纳西莎,如果主人他不允许你说,那么,你就不应该说。他的话就是法律,你知道的,背叛他是什么下场。”斯内普的话就和他的脸上的表情一样冷冰冰的,纳西莎觉得自己脸上的保持的很好的表情瞬间就要碎裂了。她的盛满眼泪的眼睛里难以控制的出现了一丝的阴狠地死死地盯着斯内普,就好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然而斯内普却对她这样的眼神感到了些许的讽刺,他不着痕迹的冲着纳西莎露出一丝冷笑,就好像他嘲讽她没有能够继续装下去而露出了马脚。
“不过,我恰好是那些为数不多的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在这个时候纳西莎好像终于能够理解贝拉特里克斯刚刚那种恨不得给对方一个阿瓦达索命的感觉。西弗勒斯·斯内普似乎在激怒他人的方面有着和魔药学一样的惊人的天赋。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贝拉特里克斯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污辱似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她的声音尖利的就好像是一只正在打鸣的公鸡:“什么?你知道,你居然知道!”
然而斯内普却并没有时间再去搭理对面的那个疯婆娘,因为纳西莎已经不可控制的抓住了他的手。
“西弗勒斯,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德拉科,让我唯一的儿子去送死,这一切都是对卢修斯的惩罚。但是,你知道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连他自己……”纳西莎就好像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似地失控的紧紧地拉住了斯内普的手,就连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这样的事情也忘到了脑后。事实上,她早就想到了斯内普或许不会帮助她,因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冒险了,可是,她却并不会因此而退缩,这是她能求到的唯一一个人了,如果他不肯答应自己的要求,纳西莎甚至想过亲自去找邓布利多。但是,西弗勒斯似乎给了她一丝希望,以至于有些话在她还来不及斟酌的时候就从喉间滚了出去。直到斯内普大声的喊住了她。
“纳西莎!”他冰冷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手腕,就像是掐住了她的脖子。纳西莎像是挨了一记耳光似地忽然回过了神,她望着西弗勒斯的刚毅的脸颊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就连卢修斯也从未给过她的安全感。
“对不起,西弗勒斯,原谅我的失态,作为一个母亲,德拉科就是我的全部。”斯内普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一直放在兜里的左手不断的把玩着一枚小小的戒指。瞧,如果他的‘老朋友’卢修斯听见了他的妻子此时的这番深情的表白以后会是什么心情呢?想到这儿,他的嘴巴不着痕迹了向上扬了扬。
“你答应了对吗?你答应我,在德拉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会给予他最大的帮助。在德拉科遇到危险时,你会尽量保证他的安全。甚至,在他不能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你会帮助他完成任务,对吗?西弗勒斯?你会这样做的,对吗?”
斯内普看向就连说话都有些颤抖的纳西莎,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位普通的母亲一样,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它们就像是瀑布似地噗噗的坠落下来,砸在他的胸前的黑色的袍子上晕开了一朵百合似地形状。他盯着那片泪痕,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为了她的儿子,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于是,他听见自己说:“或许,是这样的,纳西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