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有一万种办法再逼她留在自己身边,但竟然可悲地希望她对自己露出一个最简单的笑。
他厌倦了针锋相对的局面,他只希望席影对他展现最自然、最放松的状态。
他深深地吸着气,执着地盯着面前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看得有些痴迷了,甚至溢出了深深的眷恋,好像只是这样看着她、抱着她,就能享受到世上最美妙的时刻。
她好像就是有这种魔力,带给他的安定情绪是任何其他人都给不了的。
他想她,才几天没见她,就想得神思不定,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重逢之后,他几乎从没有用这么软的话跟她交流过,他张了张嘴,哑声道,“你开个条件,留下来。”
这句话代表了示弱。一旦示弱、一旦臣服,那就意味着在感情里永远处于下风,卑微地双手将感情奉上,可以任由挥霍和践踏,任由伤害,让自己的情绪永远被牵着走,永远臣服、永远失败,低贱如蝼蚁。
他还是为了席影,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
“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留下来,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她身体一震,他的帐可以一笔勾销,可是她的呢?
席影哀然地看着他,身体里的力气在面对他时好像爆发了一样,挣扎间实打实地甩了傅斯里两巴掌。
她冷冷瞪着傅斯里,声如寒冰,“你到底想怎么样,放开我!”
傅斯里完全不觉得痛,他甚至想席影能打狠一点,这样就能让他变得清醒一些,不会再做些傻逼似的蠢事。
可他忍不住,他着了席影的魔,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放开她了。
看着席影剧烈的抗拒,傅斯里眉间浮上痛苦的神色,他揽紧她的腰,把头埋到她的脖颈之间,万般狂潮抵在心口却无法说出来,“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无论他如何欺骗自己,但事实摆在眼前,这几年来他从没放下过她。
如果他能放得下,就不会用尽办法找寻她的踪迹,如果他能放得下,就不会折磨彼此这么久,即便用冷硬的外表伪装自己,其实从没有一刻放下过。
他以为感情会随时间被平息,却没想到像燎原的星火一样越烧越旺,越来越不受控制,最后引火自焚。
他无所不用其极地监视她,做贼一样躲在暗处探查有关于她的一切,到病态时,甚至连她简单做在咖啡馆和人喝咖啡的模样都要看上半天,他嫉妒每个接近她的人,无论是有意的、无意的。
甚至当她传出怀孕的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对,是狂喜。
在满腔的恨之中生出那些可怜的、无法压制的狂喜,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这种对于自身的背叛形成一种扭曲狰狞的快意,深深地折磨着他,也被他深深摁在心湖底部,无法窥光。
他隐秘地、热切地想拥有和席影的孩子。一想到那是同时流着他们两个人血液的孩子,他就觉得血液沸腾无法压抑,他甚至希望孩子的眉眼能像她,像她一样漂亮、气质出众。
可她一再地破灭他的幻想,甚至不惜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