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自小就生活在村庄里,桥头流水,树枝轻芽,道观中的生活虽安逸,但她时常怀念起自己的家乡,有朴实的村民,有根深的榕树,有学子清脆的朗朗读书声,虽然已经被夷为平地,但,那一切的美丽风景,却留在她的记忆中。
半兰一直跟在她身旁,防止出现意外,猛地,一侧窜进来个穿着补丁棉袄的小男孩,大概十多岁的样子,虎头虎脑,手中拿着支木头短剑,冲到她前面胡乱挥舞,嘴里念念有词,&ldo;急急如律令,林皎,今已知汝名,汝急速去&rdo;
几个侍卫上前要抓,林皎挥手示意不用,朝前走了两步,有个妇人哭喊着跑来,把男孩搂到怀中,跪下砰砰磕头,声音颤抖着急,&ldo;郡主饶命,我家孩子不懂事,玩闹呢,郡主饶命&rdo;
那个小男孩却坚定昂起头,看着林皎,&ldo;我帮你驱走了邪祟,不用烧死了。&rdo;
众人皆惊,纷纷指责小孩乱说,带头的侍卫见情势不好,抱拳道,&ldo;属下保护郡主回程。&rdo;
林皎咯噔一下,问那小男孩,&ldo;为什么这么说?&rdo;
这话问的是孩子,不想妇人吓得连忙爬起来捂住他嘴,不让他出声,额头发青的再次跪下磕头,&ldo;郡主饶命&rdo;
&ldo;大姐,不用怕,我不会要了谁的命,你把他松开,我就问几句话。&rdo;
林皎示意让侍卫退下,蹲下身子,看着小男孩。
孩子嗓音稚嫩却条理清晰,&ldo;街上的人都在传,说你是天煞孤星,惹怒了天庭,所以才一直降雪,要把你绑起来烧死。&rdo;
说完了,扶着他母亲站起来,又说,&ldo;娘,你起来,我又没做错,我是在救她。&rdo;
天煞孤星?降雪?烧死?
周围的村民相互拉扯着退后,视林皎如瘟疫,纷纷避开,眼中带着惧怕,绵延的雪地上一片寂静。
围成圆圈中的女人抬头掀了雪帽,露出张不施粉黛的脸庞,大眼明亮凝神,环视了一周后,从袖中伸出手,接下天空中飘洒的细雪,&ldo;这雪啊,还得下上几天,而且会越来越大,半月后能停。&rdo;
看了眼那上头挂着稼杆,估计是祈求雪停,明年可以种庄稼,她又说,&ldo;大雪可以把泥土里的害虫都冻死,庄稼自然会丰收,大家不必惊慌。&rdo;
&ldo;简直胡说八道,不可听信于她。&rdo;村长站出来厉声反对,现在事情不按他计划的走,只能哄动大家反抗,把人扣下。
&ldo;就是,就是。&rdo;几个老佃户附和,天越冷,地就越硬,怎么可能丰收?
林皎瞅了场闹剧,甚是没意思,丢下一句,信不信由你们,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儿。
马车里,&ldo;你知道这事吗?&rdo;林皎问低头的半兰。
&ldo;侯爷吩咐不让告诉郡主。&rdo;
林皎心里不舒服,自己可真没个主子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