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前程,林晓月决定了一件事,她下了狠心。
陈姨娘暂住的这里,是处一进的宅子。院子里有青花大缸,养了金鱼,还有两棵石榴树。虽然比不上真定林家,但也还雅致。
林晓月还派了两个丫鬟服侍陈姨娘,这两个丫鬟一个叫金红,一个叫银红,都是手脚麻利嘴巴又甜,把陈姨娘哄得很开心。
陈姨娘在这里住了几天,林晓月还派人送过点心和衣裳首饰,陈姨娘见她还算孝顺,便安心住了下来。
又过两日,来了一个婆子,还带了位彪形大汉。
婆子说她是这里的房东,来问问太太住得可舒适,却绝口不提那大汉是谁。
陈姨娘有心回避,可那婆子拉着她问长问短,她一时无法脱身,而那大汉却毫不顾忌地上下打量她,那眼神就像是要扒下她的衣裳。
隔了一丈开外,她都能闻到大汉身上的油腥气,那味道令她做呕。
陈姨娘并不知道,婆子和那大汉出了宅子,刚刚拐出胡同,那婆子便问:“如何,可相中了?”
大汉咧嘴笑了,露出一嘴大黄牙:“长得细皮嫩肉的,就是老了点儿。”
婆子啐他一口,骂道:“就你个杀猪的,莫非还想找黄花闺女吗?别看老了,可你也看了,那肉皮子又白又嫩,一看就是整日喝燕窝养出来的,女人就是到了这个岁数才有味道,随你怎么折腾都没事,就你那副急色鬼的样儿,换个小姑娘还不几天就让你玩死。再说,人家要的也不多,只有三十两而已,三十两能买点啥,也就是几头猪的价格。”
大汉嘿嘿直笑:“这阵子生猪长价,三十两刚够买两头猪的。好吧,就要了她吧,还算值!”
大汉掏了三十两,婆子抽了五两,余下二十五两给了林晓月。
当天夜里,大汉带着几个青壮后生,从那处宅子里把陈姨娘带走了。
陈姨娘哭爹喊娘,可白天还对她笑脸相迎的金红银红,这时候全都翻了脸,拿块破布塞了她的嘴,恐吓道:“你以为你真的在这里享福呢,告诉你吧,咱家太太就是让你养得水灵点儿,再找个人家卖出去。那家人是杀猪的,你这辈子都不愁没有猪肉吃了。”
陈姨娘打死也不相信,她的亲生女儿会把她卖掉,她不相信,她可是给林家生下长子的人!
可任凭她如何想哭喊谩骂,她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也只能咽到肚子里。
终于把这个害人精打发出去,林晓月松了一口气。更让她高兴的是,李氏病得更重了。
她不怕辛苦,亲手给李氏熬汤煎药,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在病榻前服侍。
广安侯看着心疼,让她去歇着,林晓月不肯:“姐姐待我亲如骨肉,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替她生病,侍候她更是应该的。”
她坐在病榻前,一边照顾李氏,一边给李氏生的两个女儿做衣裳,李氏感动得热泪盈眶,褪下手腕上的一双镯子戴到她的手上:“这是婆婆在世时给我的,是侯府用来传家的,我是不行了,这镯子不能带到坟墓里,你戴上,等到世子长大成亲,再把这镯子传给世子夫人。”
晚上,广安侯看到林晓月腕上的镯子,愣愣地落下泪来:“她……。一向宝贝这副镯子,现在却给了你,看来她是真的不行了。”
林晓月哭得泪人儿似的,正在这时,丫鬟进来,说是夫人不太好了,这会儿已去请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