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
赫连夜登基以来,日夜操劳国事,不过短短五年便已将身体拖到极限。睍莼璩晓
这位天生帝王,终于在某一天病倒在床,便连阙灵仙都对其病症束手无策。
赫连夜苍白着一张脸,静静躺在床上,面上不喜不悲,只是安静得不似活人。
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五六岁孩童站在他床边,望着赫连夜的神情透着一抹锐利,全然不似一个这般大的孩子应有的表情燧。
“皇兄。”那孩子如此唤他。
让赫连夜本是无神的瞳孔恍然闪过一抹光芒,他朝着赫连祺望去,那张稚嫩的脸上如是染着一抹悲凉,好似是对他的万般不舍。
可到底是个孩子,本该清澈的瞳眸却是划过一抹喜色猷。
赫连夜低笑,抬起手来唤他:“阿祺,过来。”
赫连祺踟躇片刻,被他这般盯视,好似他早已被他看穿一般。可他终究还是走近他身边,俯身看他:“皇兄,阿祺在。”
“帮我将桌上压在奏章最底下的那封书信拿来。”赫连夜如此说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很费力,说完便就是一阵猛咳。
站在他身旁的阙灵仙连忙上前给他服下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丸,赫连夜的气息这才平稳下来。
而赫连祺望着这一幕,却早已被吓得怔愣住。
他从不知道,赫连夜竟是病得如此严重!
便就是愕然之间,他已飞快的去将那封信取来。
拿到信的时候他有片刻怔愣,这书信泛黄,看起来时间颇久,上面用着苍劲有力的笔迹写着:赫连夜亲启。
敢这般直接唤他名字的人不多!
他的心中已是划过一个人名,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将那书信递到他面前,道:“皇兄,给。”
赫连夜颤抖着双手,将那封信握在手心,却并未将它打开,而是同他道:“等我死后,将这信在我坟前烧掉。”
“皇兄……”赫连祺的眼眶泛起一抹热泪。
他不明白,他明明是希望他死的,可看见此刻的这一幕,他却又觉得难过万分。
赫连祺是在他记事以来便就知道,他的父母本就是这曜日国的皇帝与贵妃,便就是他如今的皇兄,当朝皇帝赫连夜谋反,逼死了他们。
他这才明白,为何自小开始,赫连夜总是对他态度冷淡,好似他当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至今也还不明白,赫连夜为何要留下自己?又为何要立自己为太子?!
便也就是在那时候,他开始往他的饮食里下毒。
这种慢性毒药即便是阙灵仙也查不出所以然来,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赫连夜并非操劳过度而死,而是死在他下的毒里!
“阿祺,你还小,很多事你尚且不明白,我便只要你记住一件事。”赫连夜望着他,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这是长久以来,淡漠如霜的他第一次这般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他的关心。
赫连祺连忙说道:“皇兄,你说,只要是你的话,阿祺一定都听!”
他说得这般信誓旦旦。
能将仇恨隐藏得这般天衣无缝,或许,跟在侍剑身后的这几年,他并未白白浪费时间。
便就听赫连夜如是说道:“我要你代替我坐稳这个位子,不论将来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后悔自己所做过的每一个决定!”
这番话明显的话中有话。
可此时的赫连祺并不懂,他猛地点头,十分确定道:“皇兄放心,你打下来的江山,阿祺一定为你守护。”
如此,赫连夜便就垂眸,好似已将心中郁结全数了结了一般,他道:“带着这封信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说罢,便就好似当真累了一般,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赫连祺望了望阙灵仙,便就见他微微颔首。
随即,他二人便就相偕离开了赫连夜的寝宫。
“皇兄当真会死吗?”一出寝宫他便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