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晨光如洗,洒在我身旁,亮了一方,我闻到空气中花园里玉兰花的清香,还有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荷花香,那是我的味道。
我起身准备下楼找点吃的。却在起身时被一把拉住了手腕。我转过头,面色诧异的看着床上的男人,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好像只是因为我的忽然离开,条件反射下产生的动作,难道他没有安全感?
我将他的大手拿开,觉得他这样做真是多此一举。我走下楼梯,向厨房走去,桌上有留下的早餐,用精美的罩子罩了起来,牛奶还散发出一丝热气,还有麦香味的面包。看来是北海幽幽留下来的。我打开冰箱,找了找。看了看,竟然发现一瓶用玻璃杯封存的rh阴性血。我打开急急地尝了一口,醇香美味,说不出的味蕾享受,是北海清明的特有的血。
心中百感千回,北海清明那么忙,也留下一杯放在冰箱里。想到他如今虚弱的模样,我想一大半都是因为我,听说他的血是含有法力的,怪不得比一般人的血更和我胃口呢。这么想着,我抬头忘了一眼楼上。
因为喝得太急,我不小心溅了一滴在自己粉色的睡衣胸口,我心疼那滴血也心疼自己的衣服,忙向洗手间走去,准备将那血渍弄干净。水哗啦啦流下来,我沾湿了衣服。无意间的一眼,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吓得退后了一步。
黑眼深陷,青筋暴突,头发散乱,嘴唇乌黑发紫,我这是……什么鬼样啊?我惊奇的发现,我没有了那股恶心感,这让我有不小的庆幸,只是样子太吓人,我根本不能出门。
关掉哗啦啦流个不停的水龙头,我折回二楼,带着一脸恐怖样在门口看着北海清明。他好像感应到我的目光。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侧着头回望着我。
我一脸衰样,带着沉重的眼睑和无精打采的目光,“我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又怎么了?我感觉现在自己好奇怪。”
北海清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把将头上我覆上去的毛巾扔在床头柜上,慢慢坐了起来,看来这也是牛人,发烧也这么精神。
“你被人下了降头术,我废了很多功夫帮你压制,但是降头术只有找到下降的人才能解开,所以你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我这就去帮你把那个人找出来。”他说完,就要下床,我忙上前拦住他,想着自己就要离开,他还对我算是仁至义尽。我这小心脏一阵感动。
“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死不了。等你好了再说也不迟。”我走到他面前,将他又推回去,他确实很虚弱,被我一推就陷入了床里。就像弱不经风的小姐。
“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弱爆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个医生来看看。”
“别找,你的方法就很好,我现在只是伤了元气,没有什么病,平常医生治不好的。”
“这降头术这么厉害?你只是压制一下就被反噬成这样?”我惊呼出声,到底是谁这么歹毒,这么陷害我?我仔细翻找着自己认识的又有仇怨的人和非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选。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下降?”我疑惑的开口。
北海清明皱着眉头,眼神中竟然流淌过一股心疼,“你不是说在医院喝了一杯白开水吗?是彭碧吧。”
我想了想,点头,“对,喝了那杯水我就吐出了那些恶心的东西。你说,她为什么要给我下降?还有,这是五毒蛊降头吧?”
降头术我是有所听闻过的,我想我中的应该是死降。死降,是将死亡的毒物磨制成粉,配合其他的物品及咒语后,便可混入食物中下降。下降后的发作时间不定,端降头师所念的咒语而定,有些会立刻发作,有些则会在两、三年后发作。但,不论发作时间的长短,一旦发作时,中降人必定痛苦万分、死状凄惨---因为他的体内会突然孵出许多怪虫,自他七孔中钻出,其至肚破肠流。降头师依其药引,将这类降头称为蝎降、蛇降、蜘蛛降、蜈蚣降及蟾蜍降;至於哪一种降头最厉害呢?那可没个准,端降头师的功力而定。不过,有一种降头肯定会厉害过这五种降头---那就是集五毒於一身的五毒蛊降头。
而我中的就是五毒蛊降头。
多么狠毒的手段,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是。”北海清明承认了。我叹了口气,而那人想不到的是,我死不了,只是受了罪,害了北海清明而已。我想我死不不了,下降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是不是彭碧莲呢?还是另有其人。为了确认是不是彭碧莲,北海清明尽管身体还很抱歉,就下了床穿戴好一身出了门。他要亲自去探明彭碧莲的情况,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而我担心他身体应付不过来,本来就是因为我才造成的,不想再有亏欠,就跟着一起去了。我全副武装的出门,带着硕大的墨镜,足以遮住我一大半的脸蛋,带着压得很低的帽子,幸而现在已经入秋,不比夏天那么让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