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月身子微微颤抖,泪眼朦胧地看着锦衣公子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想挣脱,却因他的这番话而动容。
锦衣公子松开了她的手,重新抱起两床被子铺在地上,自己钻了进去,见原地发呆的女子,无限宠溺地说道:“乖,去睡吧。”
乔新月看着在地上被窝里撑头看自己的陛下一眼,静静地望着他出神。
良久,她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微微振羽,粉唇轻启:“陛下,还是去床上睡吧。”
却见那撑头的年轻帝王看着她,嘴角噙笑:“朕是男人,总不能让晚魄这般娇娘子睡地上,侍卫们会笑朕的。”
乔新月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掩去眼里的一潭死水:“陛下,这床睡下四五个人都足够的。”
年轻的帝王眼里微微有些喜色,犹豫了一下:“那,姑娘的清誉……”
“陛下不是说妾身是您的妃子么?”
乔新月弯下腰,将地上的被子捡起重新放回床上,自己躺在了床的内侧。
那锦衣帝王眸中光芒点亮,躺在床上,拉起一床被子将她卷了进去,而他又重新拉了另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揽着面前的被卷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乔新月眼里闪过讶然,将头转向内侧,眼里流光闪烁,闭上眼再睁开,内里再无一丝波动。
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在乎那些身外之事又做什么?
那日她从高崖坠下,在半空就失去了意识,原以为是必死之局。
却遇到正在大齐出游的楚帝,是他救了自己,自己还将他砸出了内伤。
楚帝的侍卫将他们二人带去医治,顺带诊出了她体内的毒,又是这年轻的帝王许了金屋坊的条件,才换来了解药。
身边的帝王,陪着她四处散心。
这般赤诚之心,她真是无以为报,哪怕是做个行尸走肉在他身边,他爱如何便如何吧。
提线的布偶,在哪里不是提线呢?
……
夜重黎微微叹息,‘绮疏低晚魄,镂槛肃初寒’,晚魄,晚魄,还是月啊。
经历过那些事情,哪里会没有心结,最难忘怀是初恋。
秦南瑾对她好也罢,坏也罢,那也是曾经装满她整颗心的那个人,掏出了心,那就没心了呀。
新的心,也不知何时才能长起来,也不知何时才能装下新的人。
这位帝王是个君子,待她也不错,可自古帝王最是无情,焉知这帝王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乔新月和秦南瑾应该也不会再有复合的可能性了。
若是这个帝王再负了她,那她真的就无处可去了。
不由得为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儿担忧,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她是真的希望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儿幸福,毕竟她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啊!
原本没有见到乔新月本人的时候,她只是个普通看客。
现在见到了乔新月本人,她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卡起了一根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哽在她的食道里,让她难受的抓耳挠腮的。
感觉那个人儿过的不好,她也难受到想哭,总觉得是在感同身受一般。
换位思考,若是自己经历她这些,又会如何?
是掏出血淋淋的心,疼的无法呼吸;还是从此没心没肺,做个快乐的渣女去祸害大片的树林呢。
幸亏她足够清醒,这颗心还未掏出来于人前展示过。
像乔新月这样的人儿,是该用来疼的,像自己那样,有一堆亲人放在手心里宠。
而不是拿来霍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