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的傅奕阳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笑出声来,苏颖翻了个白眼,嘴上仍旧不饶人:“如今我才知什么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傅奕阳只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岳父大人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可比我清楚的多。”
苏颖一噎,傅奕阳这话儿总让她觉得那姜大人上不了台面的事儿里,有她父亲插了一脚。一时间苏颖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苏颖沉默了,傅奕阳微微一笑目光落到苏颖身上,看得她低下头,这才说:“我也就这么一说罢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苏颖对此不置可否。她心思动了动:“按理说小叔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苏颖在傅奕阳的目光下干巴巴的笑了笑,继续往下说,“怎不见他来找老太太?”
这有些说不通。
傅奕阳淡淡的说:“许是受的伤比较重,到如今还下不来床罢。”
苏颖明显是不信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陈夫人说不定早就过来哭诉了。但傅奕阳都这么说了,摆明就是不想再多谈这件事,苏颖就没有再往下问下去,再说她这么问又不是真的关心傅煦阳,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
刚讨论过姜家人,隔天姜夫人竟是差人送了请帖来。
苏颖拿起那张请帖怔怔出神。薄荷知道是姜夫人送来的请帖,吃惊道:“这是无事献殷勤啊。”
非奸即盗,虽说这话说的不大中听,可也在理,毕竟昨天才起了龌蹉。今天就跟没事人儿一般送了请帖来,说是不计前嫌呢,还是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呢。
苏颖往后靠了靠,神色淡淡的,芦荟端上时鲜的果子来,见了被苏颖搁到一边的请帖:“夫人,可是要拒了?府上往日和姜府无甚交情,来往也少,像是这样专门下请帖来邀也是很少的。”
苏颖想到昨天傅奕阳和她说的那些事儿,翘了翘嘴角:“这位姜夫人素来的风评如何?”
“这,奴婢倒是知道一些,说是姜夫人是脂粉堆里的英雄呢。”芦荟这还不是拐着弯的说姜夫人就是个母老虎,跟昨日傅奕阳说起来的“河东狮”又异曲同工之妙,况且连傅奕阳都有耳闻,看来姜夫人这名声传的可够悠久的。
苏颖轻轻一笑,这也难怪姜大人会把小情儿充当外室养在外面了,连个名分都没有啊。
姜夫人昨日还在那儿替柳姨娘出头呢,啧啧。
苏颖看了一眼那请帖:“先放着吧。”
芦荟见苏颖懒洋洋的,就提议道:“太太,今儿天正好,您要不要过去到园子里走走?”
苏颖想了想,整日里宅在屋子里也没什么意思,听芦荟这么说也就同意了,芦荟扶着她到园子里去了。
池塘里小荷才露尖尖角,柳条轻荡,碧水蓝天,清风拂来,苏颖倚在美人榻上望着水榭外头的风景,顿觉得心旷神怡,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懒洋洋的让人升起睡意来,她眼睛一阖,立马就有小丫头拿过薄毯来给她盖上。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声响睁开眼睛,芦荟赶紧松开皱着的眉头过来:“太太醒了?”
“怎么了?”苏颖慵懒的扭了下身子,偷得浮生半日闲,真不容易。
薄荷在一边黑着脸,芦荟也拧着眉:“那位潘太太上门来了。”
“谁?”苏颖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一问。
“就是日前太太在云若寺里碰到的那位潘太太,潘姑娘的母亲,刚见面就送了您一个镶金镯子的那位。”芦荟以为苏颖没什么印象,就好好的解释了一番。
苏颖嗤笑一声:“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是哪位了,呵呵,你说她找上门来了?”
那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可不是呢,哪有这样的,连拜帖都没送,就那么冒失的直接上门来了。门房的没有吩咐自是不会贸贸然的把她们给放进来。只过来请示太太,奴婢瞧太太睡得香,便没有唤太太醒来。那边的奴婢也不好做主,只等着太太您吩咐呢。”芦荟说的还是很委婉的,对方哪里像是来做客的,倒更像是找碴的,在侯府大门外可摆足了谱。
“是只有她一个,还是那位潘姑娘也一起来了?”苏颖仍旧懒洋洋的躺着不动,不等芦荟回话,苏颖就道:“潘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怎么上门都不先送拜帖呢,这次来的别是冒名顶替吧,让门房盘查清楚了,咱们侯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许进来的。”
薄荷在一旁抿嘴笑了笑:“昨儿姜夫人那是例外。”
芦荟捂嘴笑了笑,曲曲膝盖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去吩咐了。
潘太太是临时决定过来,哪有什么拜帖,等到了侯府门外,报了名号自然就被门房的拦住了不让进。
门房的见这人连拜帖都没有,还自称是侯府的亲戚,他怎么不知道侯府还有这么一门亲戚,看起来也不像是穷酸人家。可怎么连上门礼仪都不懂。
遂缓了口气对来问话的丫环道:“我看你家主子也不像是穷酸的,要真是有名有姓的,不妨回去重新写了拜帖来。更何况,这段时间我们太太精力不济,轻易不出门也不待客的啊。”
丫环推了个荷包进来,只道:“只麻烦小哥给通报一声。只管报了我家太太的名号便是。”
门房的听她说的这么笃定,就有些犹豫,便道:“那你们等着罢。”
咣当就把角门给关上了,让人过去正院通报。
潘太太听了丫环回话,一方面自知理亏。一方面却更加不满,在心里想:这起子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等如月成了侯府的二太太,都把这起子胆敢怠慢她的奴才都给发卖的远远的。
又想了,那门房摆这么大的谱,八成是早就得了苏颖的吩咐。
潘太太心里憋火,想到了在云若寺苏颖那目无下尘的清高模样儿,那滋味实在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