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海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忙不迭点头称是。
“还有,皇上最近与众大臣在养心殿讨论国事,因事关重大,已经很少踏足后宫,若不是什么大紧的事情切勿去叨扰了她,以免皇上分心、担忧皇贵君身体而劳神劳力,让龙体抱恙。”
箫天歌因担忧慕容亦的身体状况,头脑一热,不由道:
“那依父后之言,我父君的病就任其不管了?”
她母皇疼爱她父君世人皆知,并且他们之间的感情,并非是帝王与夫伺的那种浅薄的关系。
而箫静竹表面上与林笛看似夫妻感情甚好,但那不过是表面现象,她二人对待对方都是十分客气,别说是心里话,只怕是连一丝的真感情都很少流露出来。
林笛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感受不到,那种疏远而又客气的对待?只是他自己也是如此,故没有道明而已。
要说到眼中钉,肉中刺,慕容亦当之无愧,而她箫天歌,也不过是因为她父君的关系,让林笛越发的痛恨而已。
林笛勾唇,浅浅一笑:“歌儿你这是何意?本宫有说过此话么?倒是你如今是待罪之身,本宫也是奉皇上之命,监督你在佛堂抄经,本宫念你乃是堂堂一国之太女定是严格律己,不会让本宫多加操心,却哪里知道,本宫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要背着本宫的面溜出宫去么?本宫的话,你可以当成是耳边风,难道你连皇上的话也要一并不加以理睬?你可知不听御命其罪是有多大?”
林笛表面一副教子心切的表情,实则还不是拿她的母皇在这里压她?不让她出去,如今她母皇又因国事而很少踏足后宫之地,也就是说她父君的命就交到了林笛手上?
林笛如此痛恨她父君,保不准这次的事情,就是他一手策划,贼喊抓贼,演的这么一出好戏,她母皇不管,她又被他软禁至此,那她的父君不就。。。
世人都说她箫天歌不可一世,除了她的母皇与父君,任何人都入不了她的眼,林笛既然要惹恼她,那么她又何须再与他将这出戏演下去?
她抬眸,墨黑的眸子里闪着清冷的光芒,却勾唇冷冷一笑,仿若寒冬里的冰块,瞬间将人冻结。
“今儿个本宫要去见父君,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本宫!”
说罢她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林笛,眼中毫无任何惧意,相反还势在必行。
隐隐可见林笛的眸中闪出一簇簇小火苗,她不由放软了一丝语气:“还请父后能够体谅儿臣对父君的孝心,批准儿臣过去探望一番,若父君不过是一些小毛病,儿臣定会归来时定会亲自向母皇请罪!”
终于忍不住要与他撕破脸皮了么?在人前要装的与她极为的父慈女孝,还真是为难了他,当然他也知道箫天歌亦是在与他演着这出双簧。
“呵呵。。。你还知道我是你父后,是这后宫的主人么?你刚才那种说话的语气与态度,又可曾把我当成是你的父后,是这掌管凤印的后宫之主?”
“百善孝为先,母皇从小就教导儿臣一定要懂得孝顺长辈,如今我父君病得那般严重了,儿臣语气上有些冲,也是因为实在过分担忧着父君的身体安危,故,还望父后您能够体谅。儿臣是戴罪之身不假,但儿臣亦有行动的自由,母皇叫儿臣来您的凤霞宫抄经书,并不是要您软禁了儿臣,不是么?”
林笛难掩其心中怒气,脸上也不由显现一抹愠怒来。
“你的意思是,本宫拿着鸡毛当令箭,私下不准你出这凤霞宫是么?”
箫天歌笑得意味深长,开口却让人一路从心寒到了脚:
“难道不是么?母皇只要本宫在你的凤霞宫抄经书,以一个月为期限,是为了让本宫好生反省,但母皇从未说过这一个月之内不能够踏出你凤霞宫半步,不是么?更没有说饮食起居也要在你凤霞宫?可是父后你却如此做了,本宫权且就当是父后你在母皇的基础上对儿臣的加罚,但是儿臣并没任何意见,因为那日之事却是儿臣有错在先,是该受罚!”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继而继续道:
“但是父后,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而就你一个聪明人,我在宫外从未亮明过自己的身份乃是当今的太女殿下,更没有带上大批人马在街上招摇过市。我那次不过是以一个出门寻夫的平凡女人身份而已,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散播谣言,那日之事,人们也只会在谈笑之后便忘却。散播谣言之人,会是谁呢,父后?”
林笛心下一惊,一旁的魏国忠更是有些心惊肉跳,将头低得不能够再低,生怕一抬头,就会将自己心里所想给出卖掉。
在林笛满腹心事且又惊又怒的盯着她看时,她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表情再次恢复她从前的冷漠与冰冷。眸光一闪,沾染着森森寒气的话语,便由她那一张薄薄的唇中给吐了出来。
“后宫之事归父后管不假,但是父后别忘了,本宫是东宫太女,乃是前朝之臣,并不在你所管的范围之内,本宫敬重你是长辈,故对你以礼相待,但这并不表示本宫是怕你这后宫之首。本宫今日定是要去赏云宫见父君,无论父后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反正这一趟是去定了!”
说罢,她完全不顾林笛那一张已经发绿的脸,在他的目光瞪视下,转身道:
“走汪公公!”汪大海对于林笛自然还是有些顾忌的,毕竟人家是帝后,是这后宫之主,不由顿下来瞟了林笛一眼。
但同时他也是真心担心着他家主子的安危,在顿了顿之后,想着他一个奴才也就贱命一条,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便也是一狠心掉头就走。
穆枫如今是箫天歌的夫,自然也不好多做停留,只是稍微瞟了林笛一眼之后,便也跟着一起走了。
待箫天歌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一旁一直屁都不敢放一个的魏国忠终于复又活过来了,扯着他奸细的嗓子叫骂道:
“真是反了反了,那个该死的汪大海,还知道这后宫谁是主子么?殿下意气用事也就罢了,连他那狗奴才也跟着一起瞎起哄!”
说到此处,不由小心翼翼的瞟向林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