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吊车上的尸体是给猫头鹰传话的青年,一根铁丝缠着尸体脖子,铁丝甩过吊车的杆子,另一头紧捏在尸体手里,看着就像他把铁丝缠到自己脖子上,又把铁丝甩过铁杆。把自己给扯起来的一样。
“自杀。”
大伯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得出了结论,随后指出:“铁丝压迫颈动脉,导致头部供血不足脸色苍白,而舌尖外露,应该是铁丝勒断了舌骨……”
一堆科学严谨的话丢出来,几个村干部和准备建鞭炮厂的合伙人,面带惊悚的脸又增添了一些古怪。上丰反巴。
我慢慢缓过神,也听得一愣一愣,这样上吊算创意了吧?
大伯说:“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等警察来了,会有专业的法医鉴定。”说完,他伸着懒腰。“小七,听说你酒量挺好的,咱爷两回去挑挑?”
“嗯,我去菜场看看有没有猪舌头卖?”
看着尸体伸出舌尖与瞪出眼眶的眼珠,我听着杜七夕的话,被大伯拉上路虎,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噗的一声,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小爷刚弄的内装修……”
杜七夕肉疼的盯着后视镜,大伯顺着我的背,我难受的大吐特吐,大伯也不是啥好东西,“除了猪舌头,再回去煮个鱼头火锅,鱼眼圈吃了能明目。”
路虎慢慢开进雾里,我在车后大吐特吐。杜七夕不停抱怨吐脏了他的车。
明白他们是故意练我的胆,但也太不是东西了,等哪天落在我手上,别怪姑娘太腹黑。
他们两早上真吃了猪舌头和鱼眼皮,我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上午十点多钟,胖支书和建厂的几个合伙人一起过来,说警察来过了,经过法医初步鉴定与大伯的结论一样——自杀。
科学告诉我们是自杀,然而见过尸体的人都知道不是自杀,却又不能说是他杀,因为没有人是凶手,凶手根本不是人。
“大牛哥。你一定要帮忙。”
胖支书噗通一声跪到大伯面前,碰碰磕头,像竹子里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原来鞭炮厂他才是最大的老板。
大伯说:“小猪仔。你想请我当厂长呢?还是当包工头?还是帮你找出凶手,凶手不就是死者自己吗?”
这话无懈可击,胖子结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哭着不停的磕头,“我这就给二牛哥披麻戴孝,行吗?”
“二牛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有时候错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我真没办法了。”
屋里在惊悚的气氛下扯淡,我看快到中午了,打了声招呼说我去镇上有事,骑着电动车出去。
到镇上买了哥哥托梦说的冥婚必备品,咬着笔头写了禀告天地的结婚文书。让苏三帮忙准备了一副挂在墙上,被香火熏了几十年的迎客松画,背着一包东西,偷偷摸摸的到了死凤林。
挖了一半的地基,到处堆着建筑材料,一个人也没看到,我见天上太阳挺大,也不像早晨那样害怕。
想着等搞定一只猫头鹰了,看谁还小看姑娘?
我把电动车藏好,神经兮兮的穿过工地,进入凤树林,踩着枯叶往前摸。
听着树叶踩出的咔嚓声,看着周边的环境,禁不住心儿噗通乱跳。
树林里除了光溜溜的梧桐树,地上的枯叶,地上连一根杂草也没有,进入树林十几米还有阳光照进来,接着就变得阴暗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