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噩梦,其实内容比之前的要好很多,而且她醒过来的时候也还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
她梦到了自己在医院里的那段时间。
“就是那个孩子吗?”
“真可怜呢。”
“听说父母都去世了,她自己也失忆了。”
“唉,伤的很重,应该要在医院里住很长时间了吧?”
耳朵里听到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些内容,然而七海却很冷漠。他们议论的是她,但是在她听来却像是跟她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她的确伤的很重,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长到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才被医生允许下床活动。那段时间,她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白色,白色的墙壁天花板,白色的窗户窗帘,白色的病号服,白色的床单,还有医生的白大褂。
那段时间,每天都会有人去看她,小春去的最频繁,几乎每天都去,以至于七海非常依赖她,见不到她就不肯好好吃饭吃药。
但是所有人都说她变了很多。
“这臭丫头脾气越来越坏了。”这是狱寺说的。
“七海都不笑了啊。”这是山本说的。
“七海以前总是朝我撒娇,现在连叔叔都不叫了。”这是迪诺说的。
但是小春总是说:“没关系,七海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都是我们最喜欢的七海。”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七海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睡不着了。她还是幸运的,活了下来,还有了最好的家人,和最好的男朋友。
“所以才更不能死了啊……”七海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一大早,看到眼圈乌黑的七海,入江正一吓了一跳:“你昨晚通宵开黑了?”
“我看是想到又能见到胸大腰细屁股翘热情奔放又骚浪的意大利姑娘所以兴奋的失眠吧?”白兰勾着七海的肩膀坏笑着问道。
七海故作震惊地看着白兰:“原来白兰你改口味了喜欢骚浪?要不要我去跟尤尼说一下?”
“小七海你这样就不厚道了。”白兰立刻放开了七海并且挺直了腰背,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总之,我们先上飞机吧。”
上了飞机之后,七海就戴上眼罩,抱着自己的达摩补起了觉,但是怎么睡都睡不着,干脆掀了眼罩,拿出终端玩起了游戏。
“小七海,我看你真的是很兴奋啊。”白兰有些惊恐地打量着七海,“明明眼圈那么黑,居然看起来还很精神,而且你居然在笑!”
七海翻了个白眼:“你很烦啊。”她放下终端盯着白兰,过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白兰你真是要转性了啊,小正在家提心吊胆大半个月担心你会去骚扰他的假期,结果你居然到今天才出现,让他白担心了。”
“人生就是要充满了惊险和刺激才有趣啊。”白兰笑眯眯地说道。
入江正一开始认真地考虑辞职这件事,总是活在这样的惊险和刺激当中会折寿的。
“而且——”白兰两脚翘在桌子上神秘兮兮地对七海说,“我也是有事情要做的,不然我确实会去骚扰小正。”
“喔嚯,总是把家族的事情扔给小正和桔梗的人居然说自己有事做。”七海觉得这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然而白兰下一句话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白兰说:“我去了横滨。”
飞机快要抵达巴勒莫的时候,七海总算是迷迷糊糊地补了一觉,下了飞机上了车,虽然很困,但她还是摸索着找到了手机给迹部打了个电话。
“喂——我到了……”听到七海明显十分困顿的声音,迹部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怎么这么困?”
“昨晚没睡好……刚刚在飞机上补觉,没睡醒呢。”七海揉了揉眼睛,感觉清醒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