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祗被郁华这一摸一哄,弄得头都有些发昏了,等反应过来郁华已推着他进了房舍。
莆一进门就站着孤鹜和秋水,那二人见郁华推着燕祗进来,忙拉开玉帘子。
果然猜得没错!
等进了房间就瞧见封拓那厮在那处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不对……这屋子里头还有人。再往里头瞧去,只见那一身黑袍二十来岁的男子,朝着她盈盈一笑。
若不是他再度出现,若不是她记性好!郁华想她就要忘了他薄云书了!
“薄公子,封将军,元宵吉祥……”郁华淡淡的问礼,此刻轮椅上的燕祗脸色更加阴沉。方才在外头,郁华可是没朝他问礼的,这莆一进屋,嘴却是乖巧的狠。
“郁华,好久不见,你也元宵吉祥,今日可曾吃元宵。”那人微抬温和的眉眼,一身黑袍也遮不住他温雅气息。
郁华闻声望向薄云书,正想回答,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咯咯的轻笑声。
“原来她就是郁华啊!那个奉旨读书的女娃娃。”
那女子一身浅紫衣衫,深紫色的裙裾。郁华一愣,进门时候倒是未曾注意到屋内还有一女子……
哼,还真是来约会的,这不还有女人呢!
“你自己都还只是个女娃娃,反倒说人家。”那头封拓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薄家幺女顿时脸一僵,这封家哥哥总是这样她也是习惯了。
薄云雁望向郁华顿时心中一惊,这女孩就是阿祗哥哥丢下屋内众人,不避人耳目也要去见的小徒儿吗?虽说她面色苍白,微有病容,而那张小脸上,那清明美目,熠熠华光,让人错不开眼,起先听人说她出自市井,原以为不过寻常女子,更沾了少年刚硬习性,又怎会想到,她是这样气质若华。
沉浸浓郁,含英咀华。果不负其名。
薄云雁陡生一股危机感,她转眼又望向那沉香木轮椅上的紫衣男子,他今日穿着一身她极爱的紫衣……想来是哥哥同他说过,她最爱紫色……想到这里,她心里微露出欢喜,无论如何他这么做了就是心里有她,他若不喜,别人又如何强求于他……
听哥哥说他对太傅之女无情,那么……便是对她有心了。
他生性内敛,不喜那些情爱之事,她知。故,这么些年,也没听闻过他有什么情事,或者与谁纠缠不休,便是这样一个人,叫她骨子里的喜欢。
想想,那一年见到他的时候,她也不过十一岁光景,突然出现在别院里,就这么撞在他的身上,那美丽如神祗般的侧脸,就印在了她十一岁的记忆里。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十七八岁光景,这时候的他,与那个时候的他容貌不曾有多大的变化,却如同沉淀的清茶,那双美丽的眸子是沉淀下来的沉稳与浓郁。经年再见,叫她越看越喜欢……
她的兄长与他是好友,她若能嫁与他,自然是再好不过……她相信他一定会对她好。
郁华即便是再迟钝也注意到了这二人穿着同色的衣服,只是那女子长衫穿得素淡一点,是浅紫色,只是裙裾是深紫……如此一望,还真是般配。
“般配”二字就这么大刺刺地从脑海里头冒了出来,郁华被自个儿的想法吓到了。
哼,穿这么骚包还不是出来约会的!还反过来说她呢!
为人师表,自个儿都没带好头,怎生让她这小徒儿臣服呢?
“阿祗哥哥,这个女学生,看着同我一般大,不若也收了我做学生?”薄云雁眸光一闪,帕子掩着唇笑道。
燕祗闻言眉目一动,此刻在场的众人都望向燕祗。
那人似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凉薄的唇微扬了下,浅淡的笑了笑:“有一个郁华都怪让我劳心的,我此生只教她一个女学生……”
此生只教她一个?便是“唯一”了喽。
想到“唯一”二字,郁华小脸腾地一红,听着到底是有些暖心,却也觉得有些异样……
无疑,这会儿薄云雁的脸色顿白,似是咬着唇,连手指都有些发抖,到底不是个气量小的,也不过一瞬,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再道:“阿祗哥哥说得是,国子学那么多学生要教识,阿祗哥哥应该是累得慌的。云雁就不要去了,免得阿祗哥哥累得病倒了……”
郁华微微挑眉。还真是乖巧又暖人的女孩儿,这一口一个“阿祗哥哥”叫得她心都酥了。她斜睨了一眼一旁的燕祗,想瞧瞧他此刻的表情。
却见燕祗微皱着眉头,眸色有些难辨,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