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父亲也会替祚哥儿高兴的,不如现在就派人去送信?”刘氏高兴归高兴,也没忘记到老侯爷那里刷儿子。
“好好,我亲自修书一封,同父亲分享好消息。”楚雱想到能在父亲面前长脸,便乐颠颠地进了书房写信。
与此同时,侯府各院开始张灯结彩,庆祝侯府的二公子中举之喜。而楚煜的院子里还是老样子,二公子中举,平时没有存在感的大公子就更没人注意了。
刘氏前头还因为楚煜把各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而恼恨,现在倒是一时丢开了手,一心一意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如今儿子出息了,越发得到侯爷的重视,刘氏心里那点小心思便痒得不行。
这天侯府开门宴客,四面八方有交情没交情的都来凑热闹。刘氏身为当家主母,十三岁举人的母亲,自然受到众夫人的追捧。
“夫人真是好福气啊,生了这样出息的儿子,我看呐,二公子是有大才的人,将来少说也是个侯爷!”
刘氏心里想,可不就是个侯爷吗!
不过她心里苦啊:“何夫人说笑了,我家祚哥儿命不好,摊上我这么个母亲,唉。”
各位夫人都是人精儿,哪里不知道刘氏的苦,便笑笑说:“二公子有你这样的母亲,是命好才对。比之有些没有母亲的,可不是好一百倍么?”
众人附和:“可不是实话,有些没有母亲教导的,哪能成器。若是不成器,将来能不能继承家业还是两说呢。”
这话说得刘氏心里舒坦,她儿子出息了,人人都高看她几眼,连侯爷也一连三天宿在她房里。
这天夜晚侯爷再次过来,刘氏尽心伺候,事毕搂着侯爷的胳膊说悄悄:“侯爷,妾身真是高兴。有侯爷这样的好丈夫,又生了祚哥儿这样的好孩子。”
楚雱也笑了,祚哥儿现在是他的心头肉:“可不是嘛,祚哥儿确实是个好孩子。”
“嗯。”刘氏叹了叹气:“都怪我出身不够好啊,害得祚哥儿的前程受阻。”
“这话是怎么说的,他是侯府的公子,出身已经够好了。将来的前程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安排。”楚雱是没听明白刘氏的言下之意。
刘氏知道他向来不琢磨这些的,便只好明说:“侯爷,咱们府里最出息的孩子就是祚哥儿,他将来继承侯府也是使得,您说是不是?”
“这个,祚哥儿确实比煜哥儿有能力,继承家业当然也使得。”楚雱就事论事地说。
“既然如此,侯爷何不替祚哥儿请封世子?”刘氏一喜,然后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请封世子?”楚雱发愣,倒是好像不曾想过这些,不过……眼下孩子们大了,确实要想了:“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和父亲商量。”
“这是自然的。”刘氏偷偷窃喜了一下,然后隐隐期待:“不知侯爷属意谁当世子?”
楚雱说:“自然是祚哥儿。”
刘氏心下大定,一觉好眠到天亮。
却说老侯爷楚晋之收到儿子的报喜信之后,也是开心的,但是没有楚雱和刘氏那么失态。毕竟他是武侯出身,对读书人当真没有什么推崇。想他堂堂一员大将,儿子和孙儿却都跑去读书了,他也是很遗憾的。
看完信之后,老侯爷赏了一些东西回去,并传口信,勉励了孙儿一番。
只是不出三日,儿子的信又来了。这次的事情却令老侯爷不喜,他那糊涂儿子竟然想为刘氏的儿子请封世子。
不行。
老侯爷回信就两个字,不行。
楚雱收到信后,也对刘氏说,不行。
刘氏懵了,难道老侯爷说不行,楚雱就不能再劝劝老人家吗?
恰好楚祚这天在家,来请安的时候碰见失魂落魄的刘氏,便担心地问:“母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刘氏一见儿子,心里那股憋屈更加严重,当下就抱着儿子哭起来:“我的儿呀,我苦命的儿呀!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娘的错,要不是你娘只是个填房,你早就是侯府世子了呀。”
“母亲,您怎么哭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祚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这样失态,在他的印象中,母亲从来都是端庄高贵的。
“你这么出色,这么出息,我让你父亲为你请封世子,有什么不对吗?可你父亲却不肯,你祖父也不肯!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哟,他们还是不是你的父亲!还是不是你的祖父!”刘氏受了刺激,不管不顾地嚎出来。
“竟然是这样……”楚祚也懵了,他被刘氏所灌输,从小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侯府的继承人,从未想过第二个可能:“这不是真的,父亲和祖父怎么会不肯为我请封呢,除了我,还有谁能做世子?”
他压根儿就把角落里的楚煜忘了,在他心里压根儿就没这号人物,也是刘氏做的孽。
“楚煜身子大好了,你祖父八成是偏爱那小子,想让那小子做世子呢!”刘氏恨恨地说,老侯爷那个老糊涂,楚煜怎么能做世子呢,他绝嗣了呀!
“他?”楚祚绞尽脑汁想了想,才想起来前头夫人留下的大哥:“不可能,大哥何德何能,他不能继承侯府。”一本正经,严肃地不同意:“大哥恶病缠身,就算身子大好了,也没能力继承侯府。我比他有才华,有天赋,侯府的将来是我的责任。”
刘氏连连点头:“祚哥儿你说得对,那个废人,他何德何能,拿什么跟你比。”
到了晚上,刘氏在楚雱面前极力争取,说了种种理由,说得楚雱十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