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被世人遗忘的紫菱州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一只花喜鹊不知从何处而来,停在语灵窗前的那棵歪脖子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吵得语灵实在睡不着。
语灵趿着托鞋打开窗向前一望,眼前一片开阔,洲面上水气缭绕,别有一番景象,下人们都早早的起来了,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了,前方一颗杨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晨练,看他那利索的动作,伤应该无大碍了,语灵欣慰的一笑。
语灵这一笑刚好被那家伙撞见,只见那家伙莫名其妙回应了语灵一个大大的笑脸,动作更加利索了。
语灵心一颤,身子往那瓶紫玉兰花后缩了缩,硕大的花朵遮住她的大半边脸,攀着一枝紫玉兰花枝,语灵心中莫名其妙道:"这家伙刚才冲我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以为我喜欢看他吧!哼!真是个自作多情的家伙!"
"说谁坏话呢?"珠帘闪动处,一个健硕的身影出现了,他满面红光,细密的汗珠儿清晰可见,汗水渗透了白色**,贴在身上,身材毕现,这家伙虽然长了一张魅惑的脸,晃眼一看不知是男是女,可那健硕的胸肌证明了他就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他提着剑缓步走了过来,身上那股魅惑的气息越来越近,语灵一阵颤栗,终于清醒了过来,怒嗔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有本姑娘的允许以后不准私闯本姑娘的绣楼!"
"婆婆妈妈,啰里啰嗦!比那只鸟儿还吵,跟我出来!"他根本没理会语灵说了些什么,拉起她的手腕就往楼下跑去,踏得楼板咚咚直响。
到了院子里,语灵使劲甩掉了对方的钳制,搓着红肿的手腕抱怨道:"你干什么,手劲这么大,弄疼我了!"
于是西王开始长篇大论:"这就是不煅练的后果,瞧你,做得比别人少,吃得比别人好,睡得比别人早,起得比别人晚,再这样下去,即使不变猪,也会惹一身病!"
"我本来就不用做事好吧!"语灵低头嘀咕着。
"你说什么?"
"你管我,倒是你刚才说什么生病,我生什么病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什么病!懒病!你看这都日上三竿了,你脸没洗,头没梳,成何样子啊!"
"是她们没给我洗脸梳头好吧,又不能怪我!"
"好吧!既然这样,从明天起,我就叫她们准时给你洗脸梳头,到时候可别叫起不来!"
"好吧!好吧!那今天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了。"语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耐烦的往回走。
"择时不如撞日,既然己经起来了,那就陪我一起晨练吧,你这丫头再不煅练煅练这身材可就真废了,恰好我这里有一套鸳鸯剑法,挺适合你的!"说着,顺手折了一段树枝,塞到语灵手里,"你就将就着用吧!待有机会给你弄一柄女剑来!"
"师傅终于愿意教我剑法了!"语灵欣喜若狂,两年来,语灵这个便宜师傅对她可以算是倾囊相授了,语灵对他其实还是很感激的,虽然嘴巴上老是顶撞他。可唯一让语灵不高兴的是,便宜师傅什么都教给自己了,唯独不教自己武功,要知道语灵最觊觎的还是他那一身武功,如今,他终于肯教自己了,语灵哪能不高兴。
"你这鬼丫头,好久不愿意张口叫我师傅了,今日倒叫得利索!早知道为师就早点教你剑法了!"于是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练起了"鸳鸯剑法"。
真是剑法如其名,剑法练起来如两只戏水鸳鸯,更如两只比冀双飞的鸟儿。西王当然知道此剑法的含意,面对旁人奇特的目光,他自得其乐,而语灵只顾着沉迷剑法了,根本没注意到此剑法包含的意思,因此其起劲程度不亚于西王。
"两位好雅兴啊!"一青衣女子拍手缓步走了过来,她身后跟了两梳丫髻的粉衫女子,从她那水晶般闪烁的眼神中隐约中可以察觉到这话带着一丝酸味儿。
"你怎么来了?"西王吃惊不小,拽了那青衣女子到一边。
"你弄疼我了!"楚嫔使劲一甩,挣脱了对方,坐在一块干净的白石上面,反复仔细的抚摸着伤口。
西王见对方不太愿意理会自己,双手叉着腰,气急败坏的原地转着圈,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终于按奈不住,讨好般的小声问道:"姑奶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怎么不能来了,这段时间大王虽然冷落了嫔妾可并未禁足嫔妾,整座王城没有哪个地方是嫔妾不能来的。"此话故意说得很大声,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听见,其实她是在堵气。
昨晚,她为了让他顺利脱险再次牺牲色相去诱惑禁卫军统领,受的委屈本就不小,今早,她担心他的伤势,好心好意前来探望他,撞见他与别的女子合练鸳鸯剑法,心中已添了一层堵,更没想到的是他不但不欢迎自己,而且还责怪自己,任哪个女子碰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开心的。
"我听说王城中又添了一位妹妹,反正这段时间清闲儿得很,故过来走动走动,没准,我与这位妹妹投缘,从此以后常前常往,有个伴儿,也好打发这王城中无聊的岁月。"青衣女子一边说一边朝语灵那边摇过去。
走近了,两人同时惊呼道:"是你!"
"姐姐!"
"妹妹!"
原来她们早就认识,几年前的中秋她们就已经结拜为异姓姐妹。
"你们认识?"西王明知故问。
楚嫔懒得理会西王的多此一问,拉着语灵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扭头对西王意味深常道:"原来是这位妹妹!难怪!难怪!"
"姐姐,你说什么呢?"语灵当然听不懂这话,因为她不知道眼前的姐姐与眼前的男人之间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