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陆昀却几乎可以想像出来这三个字背后包含着什么。
喻景希这几年的报告已经在前几日送到他的案头。寄人篱下的日子光用想的,是不能想尽其中的细节的。
他晨浴是因为健身,喻景希晨浴,是因为这时他刚下夜班,不得不洗。
陆昀的眸子定定望着他,把喻景希看得不自在,他下意识地问:“你要是不喜欢,我改掉?”
陆昀深吸一口气,把无数脏话咽回去,淡淡道:“如果不是因为健身,还是不要晨浴了。早晨起来,阳气聚顶,头不能受寒。”
“我明白了。”喻景希似懂非懂。不过陆昀比他有学识,比他厉害,听他的准没错。
陆昀发动了车子,把目光调向前方:“还有,你是一个独立的人,做事不必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只要你喜欢,且不伤害到自己和他人,你有做任何事的自由。”
喻景希没料到他会说这些,怔忡地望着他。
陆昀将车开出临时停车位有段距离了,喻景希才收回目光。
“谢谢老公。”
他知道好歹。
陆昀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身侧的喻景希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感到难为情,将目光调向窗外,修长脖颈拉出漂亮的线条,从崭新的卫衣领口延伸进去。
陆昀盯了眼领口的罗纹处,欣慰地发现他终于穿上了他给他买的新衣,心里涌出一种隐晦的满足感。
他调回视线,认真开车。
喻景希对他的一瞥没有察觉。他心里一直咀嚼着陆昀方才的话语。
似乎从二人阴差阳错,自己不得不以结婚来负责开始,陆昀就一直在对他释放善意。
他讲电话无聊,陆昀会捧场地轻笑,他的生活习惯不好,陆昀也会认真地教他。
自从几年前他被舅舅领回去开始,四周的人告诉他的都是“你要听话,要听舅舅、舅妈的话。不要给他们添麻烦。”像刚才那样的鼓励他遵循自己的意愿,不要管他人的目光和意见,去做他真正喜欢的事的话,他从来没有听到过。
陆昀名下的房产有好几处,光是日常起居的就有两、三所。
他带喻景希回的,并不是离办公室最近的那一个,而是地点在闹市区附近,却又闹中取静的一处花园别墅。
别墅离a大的车程并不远,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喻景希上次来的时候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并没有料到两边离得挺近。
天气很好,陆昀特地在外头绕了一圈,才驶进地下车库。
他感叹着下了车,在陆昀的示意下,生疏地按开了专属电梯。
陆昀后一步上来,转身向电梯门,他站在了陆昀身后。
他偷偷望着陆昀笔直的脊背,宽厚的肩膀,干净的发脚,再往上看时,他的视线被陆昀耳后一道伤疤攫住了。
兔基因返祖并不会给他的视力带来什么加成,但二人相距极近,他看得很清楚,陆昀的耳朵后面,有一道不大不小的伤疤。
陆昀的皮肤颜色很美,是浅蜜色,与之相比,那道伤疤反而泛出不祥的白,被健康肤色反衬得显眼。
喻景希有些疑惑:这道伤疤,前几天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