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璃与小秋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着,过了没多会儿,就遇见了一辆正等在路边上的马车,董璃便招呼了,又说了具体的地点,谈妥了价钱,二人便上了马车。
凉城的马车其实也跟董璃现代的出租车差不多,是凉城的几家商户在经营的,几乎每一家都会在自家马车的右侧悬挂一杆小旗,方便顾客识别以及乘坐。
没想到凉城的交通业已经有人搞的不错了嘛。董璃心里想到。
而在董璃乘坐的马车走了的同时,隔壁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内,任海与任江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一个雅间内。
任江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对任海说道:“大哥,大嫂最近挺忙乎的嘛,这又是去哪儿啊?”
任海刚跟人谈完生意,准备再坐一会儿,就回铺子的,没想到正巧碰见董璃她们过来。
任海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面无表情道:“你大嫂往哪儿去自有她的道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昨儿让你把这个月的账目整理一下,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任江一听这话,立马垮了脸,哀声道:“大哥,那么多的账目,一时半刻我哪里做的好,”说着,又恬笑着对任海道:“不如,你将清彦派来,帮我做做吧。”
任海放下手中的杯子,睨了任江一眼,“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只怕清彦派到你身边,你就什么事都不做了,什么都推给清彦,这次你给我认真点。”
说着,任海站起身,甩了甩衣袖,就往外边儿走去。任江连忙追了过去,嘴里一边可怜兮兮的叫着:“大哥,大哥,你不能这个样子啊,就我那点水平你也知道,那么多帐压根做不好的呀,大哥……”
任海嘴角噙着笑,却是不想被任江看了去,到了酒楼外面,也是招了一辆马车,就上了去。
任江连忙三两下跳了上去,惊道:“大哥,你坐错了吧?我记得咱们是坐自家马车来的,那车不是停在后面呢?”
说着,任江又朝外扭头看去,果真看到任府的马车就在后面候着呢。
任海在后头,一脚把任江踢了下去。任江手忙脚乱的站好身子,回头愠怒的对任海道:“大哥,你想杀了我啊?就算我说做不好帐,你也不能这样对你唯一的弟弟啊!”
任海还是挺着那张死人脸,就是不高兴让任江看到他心里其实偷笑的厉害。
“我有事出去一趟,府里的马车就留给你先回铺子。这些日子你跟在我身边,也学会了一些事情的处理,离关铺子没多长时间了,你不要给我整出麻烦来。”说着,任海也不待任江答应,又对前头的马夫道:“马夫,先走着,待会儿告诉你要去哪。”
马夫一甩马鞭,马车就嘚嘚的往前行去,只留下任江在那边气的跳脚,“哎哎……大哥,你怎么那么不负责任啊,要是万一出了事儿,我可不顶着啊,大哥……你去哪儿啊?”
任海乘坐的马车早就远去了,哪里还听得到任江在后面叫什么。但就算任海听不到,心里也猜得到任江心里现在在说什么呢,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也不是白做的。
呸,任江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真是命苦啊,被大哥拉来学做生意也就罢了,现在倒好,大哥自己跑了,让他一个人留下来顶铺子,哼……回去就告诉娘去,好好骂他一顿。
“哎呦,这不是任小兄弟吗?”
任江正在那边跺脚,一个有点熟悉带着十万分激动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耳帘,扭身望去,竟是两个男子,只是他看着那二人眼熟,却一时也想不起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的了。
“你是?”任江皱眉问道。
李培栋脸颊微微抽搐,没想到这任江年纪不大,记性倒是差的很。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任江以前就玩得多。既然是玩,自是朋友也极多。再加上任江以前玩闹的厉害,哪里管的上跟他坐在一起的是熟人还是生人?他才不高兴费那些个精神去记这些东西呢。
李培栋却是不一样,说起来,这人心地极其的狭隘,是那种有仇必报的类型。他祖上也做着一些生意,但碰上这么一号人,顾客渐渐就不高兴去了,因此也李家也败落了下来,李培栋无法,只得出外来闯闯,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缘。
当初初进凉城的时候,便碰上了杜二川,两人狼狈为奸,很快就一搭一唱的成了异姓兄弟。杜二川知道了李培栋的情况以后,就跟他讲了任江其人。李培栋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傻子,眼睛一转,便觉自己的机遇来了,就跟杜二川商量一下,打算先跟任江结交一番,弄点银子花花。
事情本来进行的挺顺利,李培栋“很巧”的在任江常去的那家花楼里认识了他,二人相谈甚欢。任江也已经被李培栋编纂出的可怜身世给感动了,也答应会借他一笔银子,好重振家业。
李培栋欣喜的看着任江渐渐走入圈套,没想到半路上蹦出个任海来,一个铜子也不准任江拿了,这让他如何不恼火?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便一边安慰着任江说没事,一边琢磨着总会有办法的。
上次他就跟任江提过,若是他当家做主,岂不快哉?被任江给严词拒绝了。
任江本是一顽童,最近这段时间被任海管的厉害,想必已经受不了了。李培栋便一直耐心的在周围转着,像是一只饥饿的黄鼠狼般,耐心的在鸡窝旁寻找下口的机会。
今日他终于逮到了跟任江独处的机会,忙不迭的赶了上去,谁成想,任江竟然不记得他了!竟然问他是谁!
咬着牙,李培栋面上装出十分热情的笑意,“唉……时隔几日未见,没想到任小兄弟竟然不记得我了,唉……想当初我们还是称兄道弟来着,不如我们进去谈谈吧,也算是叙叙旧。”
任江经过最近这段时间在任海身边的熏陶,再加上自己也开始经手账目了,才明白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混蛋和傻气。本来他是不会跟李培栋再谈的,但是看他说的那么真切,自己又确实不记得人家,虽然明知道自己以前认识的都不是好人,但毕竟自己忘了人家,心里总觉得内疚,便点了点头,跟李培栋再次进了酒楼。
李培栋就怕任江现在变聪明了,但见他还是傻乎乎的那般听话,一时倒也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