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似声东击西的诡计。
江哲平不禁抱胸疑问:“海儿在哪跟我现在站在这里给你忠告有什么关系?”
“江审判员,难道您本尊没听出我是在警告、在提醒您吗?”她也抱胸斜眼盯他。
江哲平霎那瞪眼问:“什么事?我拜托你,知道什么快说,我侄女就这么一个,她,她,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我可对不起我死去的大,大,大哥大嫂。还有,我,我爸,今晚做梦我爸又会训我的……”
夏一心垂头闭着眼,无奈地递过手机让他看,说:“什么事?我拜托你,知道的告诉我吧,我也很困扰的。”
心急如焚的江哲平细看屏幕仅有的三条对话,其中两条重复的内容,吓他一个心惊肉跳。天才也无法淡定,因为那是亲人。他一步一步把夏一心逼到窗台怒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枉我昨晚好心送你回家。”
“先生,你急我也急,你看清楚,她什么时候给我的信息?凌晨!我今天一早独自上庭,我凌晨还玩着手机不睡觉是要拆招牌吗?更何况筹谋作案时分你跟她都在家!你才是她监护人,多留意她一点才是你的责任。”
夏一心放弃那种对视触电的感觉,双掌往后拄着窗台像夹缝重生一样站直说:“凌晨两点到现在已经是八个小时了,八个小时,她还说同一句话,已经不是追究我告不告诉你,而是要找出海儿了解原委。”
江哲平重重叹息了下,遥望窗外的灰霾,沉吟道:“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理智,别每次都这么冷静。就算你有办法,就算你不着急,但装个着急样子不会死吧。”说完,一把拉起她的左腕,“跟我走!”
“喂!去哪?”大堂充斥着夏一心嘹亮的声音。高高的鞋跟在法院大门的石台阶上快步啪啦啪啦地响起。夏一心只知道再用这样的速度,她不滚下楼梯也要崴脚了。在神圣严肃的大广场前,夏一心挣扎着喊:“停,停,停!江哲平,你放手,停下来!”
“怎么停,要是你妈跟你闹这回事你也会这样吧!”江哲平一句无心之失,让夏一心停顿了挣扎。
她骤然离神,脑海里浮现出当初父亲说走就走的画面,她从紧追到寻找继而变成今天的仇恨。亲人闹“出走”虽然不同角色不同角度,但起初的心情还是一样的——紧张无助。
她反过来握着江哲平的右掌,温柔惭愧道:“对不起!明明知道亲人闹出走闹分离的第一刻感受是多么无助,我却……”继而一笑,“走吧,手头上都没工作了,一起去找她。”
“可是到哪里找才对?”心急如焚的江哲平乱了方寸,脑袋里已经分析不出侄女去向的概率。
“现在才10点多,或许还在学校。先去学校问问老师吧。”夏一心提议道,她又问:“海儿班主任的电话是多少?”
“对,先从学校着手。”当江哲平拿出电话要查班主任的手机号码时,才发现一条四十分钟前的信息。他瞬间呆了。双目耿直,手指一动不动。
“怎么了?”夏一心轻轻戳了他的胳膊一下,小心翼翼问。
“流感病情泛滥,学校提前放学了。高年级的学生可以自行回家。”他捏着手机眉头紧皱,“她是三分钟左右给你的信息。也就是说海儿不在学校了。这丫头!”
当他们仍站在广场上毫无头绪的时候,夏一心的电话响起来,是大楼的保安。
“夏小姐,有个小女孩想要找您,但身边又没有家人陪同。我知道今天您们律师楼的人都出去了,您看怎么办?”
“小女孩?”夏一心发现事情巧合所在,她对着话筒说:“我现在就回来,麻烦您们帮我照顾好她。”说完,她扭过头对江哲平说:“我知道海儿在哪,载我回律师所吧。”
江哲平奇怪地相信夏一心,现在心头凌乱的他也只有相信她了。
夏一心一下车就往管理处冲,果然看到一张任性的脸。她深呼吸一下,嘟起嘴道:“江海儿,放学了不立刻回家跑这里来干嘛?”在保安给她电话的时候她就有九成把握,现在事实得到百分百肯定。
“一心姐姐!”江海儿立刻跑到夏一心身边拽住她的左臂。
夏一心礼貌地鞠躬说:“谢谢您们,让这小孩麻烦到您们工作了。”
“什么话,夏小姐,像你常说的,勿以善小而不为嘛。”
当夏一心领着江海儿走出管理处时,一踏上大堂的瓷砖就步步沉凝。只见江哲平登记好后,站在大堂中间,鼓起两腮,前胸不断起伏,头顶似乎要冒烟。
江海儿根本没猜到叔叔也跟着来。一见江哲平怒不可遏的表情,两颗精灵的眼球瞪了一下便闪起来。刚刚轻快的脚步,脸上的微笑瞬间止住,不停往一心的背后躲。
“江海儿!”江哲平两手叉腰,对前方吼道:“你还躲!”大法官的威严气势顿时震慑整个大堂。他不由得心想:明年来这里工作还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夏一心捶了他手臂一下,小声说:“你要怎样教侄女我可管不着,不过这里人来人往,你也顾及一下我啊。你大审判想成为即时头条我不在乎,可是我不想。”她尴尬地拧眉伸手指着电梯门说:“大厦不是你的家,楼上有请。”
从没见过叔叔如此生气,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江海儿一直都拉着夏一心的衣服不肯放手,眼尾不时瞄瞄闷声不吭的江哲平。
夏一心打开律师楼会议室的门,伸手礼貌请江哲平进去说:“这里最安静,只要不动手,也是最安全,您们叔侄俩有话好好说,我去泡茶。”说完也把一直躲着的海儿推到里面去。
“一心姐姐……”俨然求救无效。此时她站着在会议室的门框边就觉得别扭。从没见过叔叔如此让人寒栗。
江哲平拉开一张椅子,背着侄女翘起二郎腿坐着,扭头看看窗外的阴云,他歇了一口气说:“我没罚你站门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