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小心!”
而此时,饭厅探出一个小脑袋,脸蛋上小嘴嘟嘟,嘀咕道:“哼!江哲平,你这个臭小子,没看到一心姐姐多孤寂吗?你都没看到一心姐姐人见人爱,品味真差!”她瞥眼楼梯,“那个男人来我家干嘛?”
“咳咳!”忽然身后老人的干咳声把她偷看的小女孩吓得跌了个踉跄。
“太爷爷……”
“在干嘛呢?多不喜欢也不是你的事情啊。功课都做好了吗?”在小孩面前,他不会一味的宠溺,总是恩威并施。
“昨晚就做好了。现在是期末,老师布置的都是看书复习的老戏码。太爷爷,拿咱们班上一位广东交换生说的广东话比喻一下“复习”读音跟“复杂”相近,他们那里的学生有句话叫“越复越杂”。那些检查也检不出来的功课做也罢不做也罢。”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哼哼,我可是任性贪玩的小丫头!”说着,便边走边跳到楼上。
江海儿路过江哲平的房间时,走进里面,把关于颜晓寒的照片一下翻按在柜面,“哼”了一声,便悄然离去。但江哲平何尝不知道这是侄女的杰作?这么无聊的方法只有小朋友才做得出来。
梁新坐在楼上的大厅上看着夏一心的病历,时而举高她的核磁共振成像片子对着光亮处,皱起眉头,他的专注不语影响着夏一心的情绪。
见梁新放下病历资料,夏一心便抢着问:“怎样?梁主任,真的现在非开刀不可?有几成风险?”
“位置太深了,正确来说是不能动刀。”梁新摘下眼镜,语重心长说。
“那是无法治了吗?”夏一心瞬间感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惊惶压在心头。
“不用紧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一般的手术刀帮不上忙。要用近几年趋向成熟的伽马刀。”
“是放疗!”
“小姐对这方面有多少认识?”
“我不是太了解,只是平时工作上遇到某些案件需要了解相关知识。”
“看来你是我见过之中对自己病情最不上心的病人。”梁新感慨,“做你们这行确实也不容易。”
“我永远不会忘记毕业宣誓的那天,维护法律,主持公义,是律师的天职。有时候往往会把案件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看来你对自己的职业定位不是一般为了糊口,是一种理想。”
“嗯!”夏一心点点头,“所以当初我听到自己的病情,说到会危及生命,我就怕了,有很多事情还没完成。因此工作变得比平时更疯狂。没想到,病情好像有点撑不住。最近头痛的频率加重了。”
“小姐跟我小表弟说起的一个女孩子很像。”梁新这话让夏一心想起了人生中另一个重要的挚友。
“我能多问一句,梁医生这个小表弟是谁吗?”夏一心试探着问。
“他叫安子垣,也是我们这行的,不过他比较擅长内科。最近筹备自己跟别人合作开诊所。他说那个女孩是他高一的同班同学。”梁新对医理钻研多,这些琐碎事倒是一根筋,把表弟的事一言托出了。
“真实天大的缘分,我刚好也认识一个从小立志从医的男生。是我高一同班。”
“那真或许是同一个人啊。”梁新不禁心里感慨:世界真的是小。这女孩也确实特别,难怪那臭小子是念念不忘。不过缘分那东西不是说能掌握就能掌握的。
“如果没什么重要事情,尽快做手术吧。这些止痛药帮不到您多久。我相信安子垣见了你这样子,也是这么说。”梁新不禁用这个表弟故友来劝谕她积极治疗。
“我明白,但做手术前,必须做一件工作以外的事。”就算昏迷不醒或死在手术中,她也要办了这场婚礼,弄清楚颜克寒是否真的谋划什么。
“您的手术是高风险的,需要家属签字。您现在住到哲平的家,那您的家人呢?”
“把我放弃的家人可有可无,我只有我妈,但我不想让她知道。”
梁新点了点头,说:“我大概明白您的心情,有很多事我们医者也不能全管,但请您还是三思而后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瞒着母亲?万一您出什么意外,最痛心最自责的是您母亲。其实生病也是一种幸福,你会发现身边人为你奔波表现出你平时都会难以发现的“爱”。这时,不论你是好人坏人,都是皇帝,都被宠着。”
夏一心的思想似乎被梁新带着走,想想,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