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一心隔着楼板听着楼下熟悉的声音,心里开始雷鸣电闪。
刚刚那女孩问候了句:“尤总监?今天怎么有空来?”
那熟悉的声音温和回应:“怎么这样问呢?做错事了?别紧张!开个玩笑,好好工作。”
她紧捏双拳,不断穿着气,喃喃道:“静怡阿姨?”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她呆呆地站着,无力地靠在墙边上,许久也未曾进内。
高锋发现她出去许久依然没进内,心想在这摄像头的天下会让人起疑。便小声呼唤:“一心!”只是第一声,没人回应,他再呼叫:“一心!”还是没回应,也管不了那么多,起身出外,看她站在走廊发呆,双目无神,还在墙边软瘫无力,便扶紧她问:“你没事吧?”
夏一心静静摇摇头表示:“没事!”
“那赶快进去吧,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回来,摄像头的灯开着的呢。万一下面的人在监控着怎么办?”
可惜夏一心一个字也没听进耳里,她依然傻傻立在原地看着前方门板,眉头都皱到一起了。
高锋见状,问:“那门上有什么吗?”
夏一心咽了咽气,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她想:如果这里真是非法集资的窝点,那么尤静怡到底在酝酿多大一场夺权阴谋?只是微微想到云峻董事局未来即将翻云覆雨,她就如负重担,站都站不稳。
她紧紧抓着高锋的手臂,深呼吸一下说:“进去吧。”
她才刚站稳,便听到楼梯口传来了对话声。两人加快脚步跨进了“办公室”。
即使十多年没见过尤静怡,年华逝去让她脸上多了几道褶痕,但眼睛是心灵之窗,还有那脸部的轮廓还是让坐在车里头的江哲平认出来了。
他心里头瞬间有了底,即使手已放在门扳上,他也不敢贸然冲动下车,只从车旁的后视镜,看着两个女人往目的地拐进。短短几分钟,让他改变了进入场子的初衷。他开走车子,乖乖地绕回郊外等候夏一心。
而在办公室里头的两人伸长耳朵,隐隐听到两把女声回荡在楼道。
“姑姑,听说,来的是荣山集团的总经理。看来我们是要钓到大鳄了。如果能哄得他出资,”
“总经理?”那个叫姑姑的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噢,大儿子好像另辟江山了,就剩个草包儿子了。哼,容易啊。”只听闻步伐继续,那女人继续说:“好好谈,荣山集团是个金矿,有他们,大半个云峻都可以买下来。到时候……云峻教育集团就是我们尤家的天下。”
高锋闻言,也晃了神,抬眸看了夏一心一眼却没说什么。
为了避免被认出,弄出什么破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夏一心背对着门口,俯身掀着宣传资料递给高锋,好好演绎一个“高级助理”。
得到姑姑的认同,尤雅莉满心欢喜地整了整衣领转进了办公室,笑着说:“不好意思,两位久等了。”她面向高锋笑嘻嘻伸出“友谊之手”说:“这位一定是高总经理,久仰大名!”转而打量了一下他身边白衫黑裙,冷着一张脸的夏一心问:“高先生,这位是?”
“我助理!很多投资上的事情,我都是交给她处理的。”
尤雅莉鄙夷地看了夏一心一眼,也不好说什么,便开始介绍各项投资计划。全程之中,夏一心都只怕隔墙有耳,没多说什么。难得到楼下看所谓的“艺术品”,她便开始看计划中所谓最高回报的“唐三彩”。
她上前一看,不由得低头哂笑。只不过是一座放旧了的陶瓷品。上面马虎上釉,颜料水分调控失衡,一笔扫上去的水滴痕迹明显得很。就像街边摆摊的十元件陶娃娃,欺骗急于求财,眼花少见世面的人还行。律师的眼,还是凌厉的。
高锋也收着一口气懒得叹出声来。拙劣的造工也叫艺术品。他心想:拙劣的造工真是污了本少爷的眼。
看尤雅莉在那小房间里这么用心介绍“艺术品”,尤静怡也悄悄地离开了“窝点”。她,不能出来太久,不能让别人怀疑她的行动。但她的行踪,对江哲平来说是一大收获。
从那房间出来,夏一心和高锋在尤雅莉背后无奈地相视一下。
高锋说:“尤小姐,我想带点资料回去好好斟酌斟酌,考虑考虑再投资。”
看到眼前大鳄,尤雅莉岂能放过?她听到这句话,便进行拉锯,说:“高先生,您再好好考虑吧,不如就先开个账户。等您考虑好了,再签约咱们的投资项目。”
两人一听要开账户,暗想:看来今天不交下身份证是跑不掉了。双双无奈轻轻呼了口气。现在的高锋也不是好诱导的。他甩着手上的钥匙,调侃问:“什么账户?银行开个账户好像也要先投钱啊。你们要吗?”
尤雅莉瞬间被问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传说的“草包”是这么难对付。她犯了营销大忌,反而被高锋引导过来,心虚得很想:生意场上,谁不懂开个账户要交付代管押金这等同变相投钱啊。
为了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尤雅莉拼命要留着高锋的信息,转而尴尬一笑说:“这个是要按照账户安全系数收取账户代管押金,存入各个客户的帐户里头定期扣取,也可以当作投资转账的……咱们,咱们开个账户也是好让客户认识一下平台运作嘛。我们的操作方便,想购买哪个产品,在微信上跟我们的客服沟通,我们的客服就会用注册代码帮您进行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