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直扑口鼻,白色的墙壁干净的不染一尘,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打在地上染上了黄色的光晕,寂静的仿佛没有一丝人气。
夜月呆呆的蹲在墙角,她用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仿佛要给自己一点温暖。手术室门前的灯忽闪忽闪的,仿佛再宣告着里面正在进行什么紧急的事情。
“现在这样,你是否满意了?”一个脚步声靠近,夜月抬头,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夜月没有回话,只是无声的落着泪,她像一个呆愣的木偶人直直的看着手术室的门。
“离开他吧!你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伤害。”东方洛奇说着,然后移开双脚。
“我答应你。”等到东方洛奇快要走远的时候,传过来一句话,空灵的回荡在走廊里。
屋外的狂风呼啸着,仿佛即将有一场暴雨倾袭,白色的建筑在暴雨中似乎飘忽不定,恍若天降之物。
走进院里,每一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的人们的生命倒计时。尽管也有乐观的孩子努力破坏这沉闷的气氛,但始终比不过那股死亡的气息。
走廊里,一个女人正在安慰着一个小男孩。
“妈妈,你是不是会死啊?是不是不想理小千了?”小男孩扬起那张天真的小脸,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在眼眶里转动着。
“怎么会,妈妈不会死的,更不会不理小千的,妈妈那么爱小千。”女人微笑着抚摸着小男孩柔软的发丝。
“可是院里的叔叔阿姨都说妈妈生病了,会死掉。”
“不要听他们说,妈妈那只是睡着了。”女人希望他的儿子乐观,尽管她的时日已经不多。
“好,我相信妈妈。”小男孩坚定的点点头,“妈妈要快点好起来,回来陪我玩。”
“好。”女人温柔的抱住小男孩,眼里却忍不住湿润了。
夜月从走廊路过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她觉得有些难过。
死亡笼罩着白色的建筑,暴雨倾盆,屋外刷刷作响的雨声又让病房多了一分绝望的死寂。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面色苍白,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折射出好看的阴影,薄薄的唇瓣紧紧抿着,毫无血色。
“南宫,我又来看你了,你怎么还不醒啊?再不醒我就不理你了。”夜月轻声对着病床上躺着的人说道,虽然是责怪的语句,说出来却异常的温柔。
“南宫,今天我去了别墅,看到你摆在床头的手机,原来你将它修好了。”夜月仔细的抚摸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脸上带着笑意。
夜月拿起南宫斐的手掌,在她的脸上磨蹭着,一滴滚烫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正好落在南宫斐的掌心,南宫斐的眼睫毛微微动了一下,一瞬即逝。“你不肯醒来,是不是怪我误会你?对不起,可是不要因为你不肯原谅我就不醒来,好不好?”
东方洛奇走进房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南宫斐,无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他还是没醒吗?”南宫斐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醒来了,医生说伤到了头部,虽然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但是那种危机只占百分之一,他至今不醒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醒。
夜月摇摇头,“没有,但医生说他今天的状态好一点。”
东方洛奇注视着窗外的大雨,脸色渐渐变得迷茫,倏尔他回过头来直视着夜月,“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等他醒来,我就会离开。”
“如果不让他死心,他还是会对你心存侥幸。”东方洛奇走近病床,看着正在运作的机器说道。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夜月抬头,漆黑的双目盯着东方洛奇。
只见,下一秒东方洛奇就来到夜月的身边,他轻轻的附在夜月的肩头,然后对着她的耳朵说着,“我要你……”
夜月不可置信的看向东方洛奇,而东方洛奇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魅惑。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夜月点点头,再看向南宫斐,眼神里多出一份柔情。
磅礴的大雨如注,雨水打湿窗台,夜月站在窗边注视着外面,院子里没有人的踪迹,只有绿色的草木被雨水无情的冲刷着,眼里的水汽将一切都变得模糊,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抱了抱双臂这才想起来将窗户关上,雨点细细密密的打在玻璃窗上,勾勒出无名的形状。
寂静的房间里除了吊瓶嘀嗒和心电图的声音外,回荡的只有夜月的脚步声,她本来一直站在窗口,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来到病床前。
她把南宫斐放在外面的手臂放进了被子里,然后替他掖好被角。
“南宫,我想你了。”说完,轻轻的在他的唇瓣上吻了一下,无限留恋但也只是蜻蜓点水。
关上门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南宫斐,这才安心的离去。
夜月打开手机,无数条短信和未接电话显示在屏幕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开最近的一条。
“小月,我很担心你,如果有空,请给我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