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不敢深思,快步走出勤政殿。
顾凉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女子,薄唇冷抿。
实话说。
她并不理解,魏蓉何以对她有这般大的敌意,竟是真找了一个马前卒抵上人下半辈子的仕途,只为栽污她的名声。
难道她不知道么?
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从来都见不得光。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那处早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明日便是放榜的日子了,这人连着跪了十日,却不见朝廷有何答复,眼瞅着肯定是要包庇那官家女了,都替这可怜的寒门学子愤愤不平。
这年头啊,寒门学子,怕是没得好出路了。
顾凉走到她跟前,冷淡的眸子微敛,看着对方略狼狈却不见憔悴的脸,挑了挑眉,问道,“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农槐。”
许是被人问的太多次,农槐的表情算不得太好,回答得也有些不耐烦。
看起来,不太像寒门学子。
这人身上的气场,连硬拗也不像样。
顾凉淡声道,“农小姐,我是顾凉,那位你举报科举舞弊的事主。”
此言一出,现场立马一阵抽气声。
好啊!
等待十日,这黑心肝的可终于出现了!
早已备好的鸡蛋和烂菜叶都朝着顾凉砸过来,对于这泼天的“热情”,顾凉神色未变。
烂菜叶便不管了,伸手握住鸡蛋,稳稳的放回那男子的竹篮里,“这位公子,何必浪费这几枚好端端的鸡蛋,只为羞辱我?”
那男子见她气质不俗,言语温润,原本的怒意都削弱了几分。
但见了旁边跪着的贫家女,他又不忿道,“砸的就是你,你抄袭她文章,抢了别人功名,还怕被人指点?”
顾凉微微一笑。
“这位公子,在心底无端猜测可以,但若是说出来,便会落下口业,还望公子谨言慎行,莫要一叶障目、偏听偏信。”
男子见她如此说,便又急又恼的噤了声,只握住手里的菜篮子,不满的瞪着顾凉,一脸我看你怎么狡辩的神色。
“各位,实在对不住,我这些日子陪家父回了趟云州老家,今日才回到京都。
方才知晓农小姐在这地方已跪了十日,这才来同她解释这误会。”
“误会?”
农槐站起来,指着她,悲愤道,“你抄袭了我呕心沥血的文章,抢了我的功名,轻飘飘一句误会,便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