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懿美并不敢直视着他审视的目光,半垂着眼帘道:“你就当我是讳疾忌医吧,我在外面漂泊三年,也没怎么好好调养,我怕……我怕我这回,真的治不好了。总之,已经耽搁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了,你就让我缓一缓,好好做个心理准备吧。”
燕辞云看着祁懿美脸上的落寞,静默了半晌,并未再坚持。
祁懿美见他信了自己的说辞,心里一轻,床边的人起了身,她正想要不要讨好的去送送他,改天也好和他提出让小青进来的要求,床边人颀长的身形却是停了住,伸手脱掉了外衫。
祁懿美呆若木鸡的看着燕辞云缓缓将外衫置到了一边,极为自然的掀了被子躺进来,脑子里乱轰轰的,下意识的道:“你、你真要住这啊?”
话刚刚说完,肩上便横过了一只修长紧实的手臂,轻轻一揽,便将人搂在了怀中。
两人如两只汤匙般并排躺在一起,祁懿美的背后便是他火热的胸膛,一时间面上又烧了起来,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桎梏。
“别动。”
燕辞云的声音带着微微压抑的喘息,祁懿美动作一僵,倒是真的不敢再动了。
轻闭了眼,燕辞云将人复又在怀中搂了。
“睡觉。”
这一夜祁懿美本以为定是十分难熬,可不知是燕辞云的气息过于熟悉,还是她神经紧绷了太久,竟是没多久,便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燕辞云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似乎真的很忙碌。
不过每一天夜里,都会准时到祁懿美这里来歇息。
祁懿美发觉,云妹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两人从前亲密无间,如今这般睡在一处,竟是没几日便也适应了。
囚禁生活的第五天,祁懿美觉着,向燕辞云要人的事不能再拖了。
两人夜里睡在一处,燕辞云对她的欲望真是自眼神到行为,写满了他整个人,她想忽略都不行,是以每天晚上,她根本不敢多话,就老老实实的睡觉,这要人一事便一拖再拖。
可他白日里也不过来,她总不能一直等下去。
这天晚上,燕辞云没并未在前几日的时辰过来,祁懿美坐着等了会儿,便躺下了,又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子愈加发沉,恍惚着睁了眼,才见着燕辞云正撑在她的上方,目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脉脉的凝视着她。
“云妹……”
初醒的她声音中带着软嚅,听在耳中甜腻得好像要把他的心化掉般,他微微低头,朝着那双莹润的粉红吻了下去。
祁懿美意识尚有些混沌,被他温柔的含吮着唇舌,迷茫着被强迫敞开,与他亲密交融,暧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两人的呼吸都渐渐重了。
不知多久过去了,他终于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瓣,目光满含着爱恋,轻轻的抵上她的额头,合眼道:“今天为南疆王子接风,桓亦如……特意安排了他那个妾室献了一舞。那女子的一身衣裳,还有眼神、姿势,举手投足间都像足了你。”
祁懿美微微皱眉,冯仪她是见过的,和她确实有三四分像,可要说神态,可是全然不同,怎么连燕辞云会说像呢……
“这三年里,他让她学着你的样子说话、动作……起初,我以为桓亦如不过是想故意羞辱我,看我痛苦,可如今我已寻回了你,再去看他与那女子的相处的模样……阿美,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人要和我抢你呢?我好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别的任何人看到,不准任何人觊觎,只属于我一个人……”
燕辞云的话令祁懿美终于从那一吻中清醒了过来,心中一阵瑟缩。
燕辞云本就是个占有欲强,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现下里又一度真的失去了她,更是患得患失。
他是她最亲近的人,她不想看他痛苦,可她也不想真的被他关一辈子。
那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都会是一场劫难。
也许这样互相折磨中,他们渐渐的从至亲之人变成了仇人,也许长久的禁闭会让她抑郁,甚至失去希望,最后慢慢的凋零,也许……
也许有很多种,可没有一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