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卡地亚水中宛若精魅的,剪影?
陶若非全靠本能才没有丢掉手里的碗,紧张地竟然有些结巴起来:“你……昨天……卡地亚……”
半天也没组织好语句,挫败地停了口。却看见他,微皱着眉,一脸探究地盯着她……的手。陶若非低头,看着手中的筷子和碗,脸上一下子燃了起来,急忙脱口道:“我,我不是要偷吃你的面。”
这不说也罢,怎么说了更像是真的……陶若非不知所措地干脆闭了嘴,把碗塞到了他手里,羞愤地匆匆回了餐厅。
最终还是在苏姨的“调解”下才把事情弄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就是小若非昨天在卡地亚见过北鸥咯。”苏青坐在圆桌旁听着陶若非细若游丝,断断续续的描述,总结道。
嗯,总体来说就是这样。陶若非轻点了点头。
微低着的头才得以微微抬起,却发现对面对方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陶若非也是奇怪。可他只是一瞬间就缓缓撇开了自己的眼神。
“苏姨一会儿要带她去大使馆?”他的声音给人一种安定又宁静的感觉,又说的缓,有点像山林间劲力的风呼啸地撞击在岩壁上,沉稳又带着一丝明朗。
陶若非发现自己简直可以用心猿意马来形容,低着的头却是怎么也不敢抬起来了。他的眼神黑得浓重却又莫名觉得清澈,一如昨晚让人心惊。
江北鸥看着对面简直要钻到桌子底下的陶若非。
“我……能再留下几天嘛?”陶若非想了半天还是涨红了脸犹豫着开了口。
这二十年的勇气仿佛都在此时涌了上来。眼前的男孩子,只是穿了再简单不过的黑色T恤和宽松的灰色运动裤。可是就这样简单随意的装扮却让陶若非脑海里走马观花似的闪过了好几个画面构思。
这样美好的人,如果放在自己笔下,一定也能让整个画面明亮动人。
陶若非这次来A国,一来是看自己最崇拜的大师皮特乔斯的画展,二来就是为了准备皮特乔斯明年举办的现代画比赛而采风寻找灵感。
虽然出了点意外早到了这么半个多月,可是意外让自己遇到了这样一个好灵感也是出乎意料又深觉幸运。
如果因此而在比赛中获得好名次,那么自己离靠近大师又近了一大步。
江北鸥有些惊讶她的直白,毕竟她连看他的眼神都那样生怯。
“不行。”放下手中的碗筷,依然是那样淡漠又深沉的语气,说得那样轻缓,可是话里却直接又不留情面。
本来鼓起勇气想的理由,可现在却堵在嗓子眼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方才的勇敢也只是昙花一现,现在哪还有什么勇气多说什么。可是眼角眉梢却藏不住的遗憾。
苏姨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说了几句闲话,便把这事掀过去了。到了下午自然也是要送陶若非离开森林的。
江北鸥吃完饭听到苏姨带着她离开的声响,就回了房间,几天累积下来的疲惫让整个人睡得沉沉的。可是昏沉的梦里竟然看到了陶若非最后遗憾的眼神。那样干净的,简简单单的小姑娘,轻易就能读出来的失望。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准备喝水。没想到在餐厅又见到了陶若非。还是出门时的装束,脚下整整齐齐地放着她的行囊。
江北鸥皱着眉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一丝丝的不耐却隐藏得很好。
本就一脸慌张的女孩子看见他更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到底还是苏青出来打了圆场。
“北鸥啊,若非这几天就住在这里,等夫人他们回来就带她到别墅那里去。夫人特地说了,若非是她的客人,让你好好招待,千万别欺负人家。”苏青觉得自己传达得很到位,
心满意足地准备晚餐去了。
“我,我就待几天,很快就会走的。”陶若非一脸局促,话语声压得极低,最后简直就是自言自语了。
江北鸥倒是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这女孩子就变成了母亲的上宾。其中一定是有故事的,可是江北鸥从来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只要她不烦自己,母亲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喝着水,鼻音嗯了一声。
陶若非神情暗了下来。微微低下了头。为什么可以留下,陶若非比谁都明白。在大使馆填着的个人信息上母亲一栏”陶菀深”三个字但凡是外交圈里的人,谁不知道她是谁呢?
根正苗红的红三代,从小众星捧月般长大的陶家长女。战场上杀伐决断,铁血英豪的陶大将军也捧在手心里的人。说要练芭蕾,便一路站在了法国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的舞台上。灵动曼妙,绰约风姿。她是生来的公主,却在自己最辉煌的时候告别舞台,毅然嫁给了盛路遥,褪去一身光环成了外交官的第二任妻子。
第二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