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左近的土人都已逃散,元人在升龙府留了一个汉军百户所,咱们的人一到就降了,别处还有一些零散兵丁,加上一些投靠的当地人,因有大军在侧,哪怕离开了许久也不曾有过反叛之意,安南旧王与一些亲信部众逃进了山林,据称还有数千之众,属下着人打探过,大约两千上下,粮草军械皆无,又逃散了不少,如今应该在一千五百以下,咱们席卷安南,人口尽数迁走,他们就算再出来,也没了裹胁的人丁,尽属下看,不妨让他们闹闹,咱们只需抽调一到两个指挥,用快船走水路,出奇不意堵于城池之内,则安南一举而定,再无后患了。”
高墙后的营地里,刘禹和金明等人在听李十一的报告,他是从安南过来的,比刘禹离开琼州的日子还要早上五天,大军主力南下之后,安南的荆湖民夫也好,当地土人也好都被裹胁,一部分去了琼州,一部分被富商大户招去当了帮佣,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好听点的称呼,等到人一走,那些躲藏起来的旧有残余势力便冒出了头,只不过失去了群众基础,以那点人数,根本就翻不起浪花,刘禹、金明、姜才等将帅,都对此毫不挂心。
“这里的形势大致上已定,调出部分兵马没有问题,五百人够么?”金明开口说道。
“够了,他们目前占据了升龙府,四下里一堵,便插翅也难飞。”李十一信心满满,有了确实的情报支持,打起仗可谓得心应手。
“不好。”姜才摇摇头说道:“堵死了四门,他们只有依托城里的民居隅负顽抗,咱们的人不熟识地形,就算有利器在手也会处于劣势,倒不如围三阙一,三百人堵,两百人埋伏,在城下一举击破,以咱们的机动力,纵然有些残余也跑不掉。”
“姜帅的法子好,就这么办。”
金明看了刘禹一眼,后者微微一点头,他当即下令:“一个满编的指挥带上脚踏车,即刻上船,由你的人做向导,就在白江口下船,最多三天可到。”
“用我带来的船,不用一天便可到,吴老四,你去安排。”
刘禹接口吩咐了一句,吴老四大声应下,与李十一的手下一齐离去。
“安南就是如此处置,接下来是占城,这里地方小,元人做得更干净,占城旧王室几乎被屠净,后来又由新附军主力镇守,一直在清剿残余,连过百的小股残敌都没有,咱们的农垦兵团,可以直接入驻,按军营规划,白日垦殖,夜里巡哨,不会有什么麻烦。”
孟之缙点点头:“占城放一个兵团,五千人分成五个分部,每部两千顷,不够的就向周边发展,一千人里头加入一百名新附军,纵然有些残敌也不惧。”
“我看可以。”刘禹见他想得仔细,赞许道:“有一百老卒押阵,就能安民夫的心,去了先把范围划出来,尽量不要去动周边的雨林,那些木头将来我有大用,把原本的地量一量,不够的可以等等,解决了这里的元人,整个三角区都是他们的,凑够一万顷我看没问题,就以占城农垦兵团为示范区,把事情先做起来。”
“好,我这就去安排。”
孟之缙十分兴奋,竟然说走就走,来了半岛这么久,好容易要干正事了,他是一刻也等不得。
李十一稍等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这两处咱们很早就有渗透,办起事情方便,机宜司召了一些当地人做为先导,再远一些暹罗、真腊等国,要更为复杂一些,元人占据的时候大约在一年左右,有些小国直接就投效了,本地势力顽固,多半要费一些手脚。”
“不怕,他们既然投了元人,就是现成的理由,等料理了这里的鞑子,大军一边休整一边做做样子,具体的事情交与新投的那些人来做,咱们的军士,尽量不要沾染百姓的血,以后都是这样的原则。”
刘禹说得很隐晦,金明与姜才如何不懂,当初在南洋就是这么做的,收编三佛齐的人去打爪哇人,让爪哇人去打三佛齐的残部,使二者之间的仇恨更加深刻,却让自己的人超然其上,就是这个道理。
“属下明白,机宜司已经在招募人手,提前在各地布局,为日后大军进剿打好前站。”
姜才提醒了一句:“施彪子的手下颇有些在各国行走,让他们带着,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施都统那边,就要饶动姜帅打个招呼了。”李十一向他拱拱手,领受了这番好意,施忠的人进半岛比他们要早上许多,各方面更为熟络一些。
“老施的差使办得不错,叙功之时,当放在头里,不可寒了探子们的心。”
金明补充道,他与施忠也就是送俘进京时见过一面,那回在京郊被人偷袭,差点就交待了,后者的悍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嗯。”
刘禹点点头,哪怕在卫星普及的后世,侦察主要还是要靠人力,因为很多地方都被屋舍、建筑、树林、山岩等东西挡住,摄像头是无法看穿的。
尽管占据了绝对优势,琼州军并没有大规模抽调人手四面出击,因为他们面对的局面依然很复杂,需要做好应变的准备,因此,对于其他方向上的行动,大部分时候靠的还是那些新附军,目前刘禹并不打算将他们纳入自己的体系中,正好借他们的手管理半岛上的土人,从而省下宝贵的军力,在这种地方,就算生出些异样心思,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更让他们关注的还是包围圈里的鞑子大军,当天夜里,从高墙外吊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机宜司安排的传信使者,从之前的战俘中挑选,而另一人则是对方的回信使者。
事情是机宜司安排的,刘禹并没有出面,过后李十一向他禀报了结果。
“郑镇国好大的口气。”
“属下也觉得,大概是还有些吃的,没到军心涣散之时,属下让人在各个营头打探了一番,没有人意动,底下的军士也不见慌乱,只是每日的操习取消,被拘在营中不得随意外出,也不得随意走动。”
“到了如此境地,还能管束住下面的人不生乱,这支军马也堪称精锐了。”刘禹的表情淡淡地,让李十一看不出是赞叹还是讽刺。
“他们在此之前,纵横无敌,灭国百余,自然是有些底气的,不过依属下看,咱们没有进击之意,他们这般如临大敌,何尝不是心存侥幸,防得恐怕并不是我琼州兵马。”
“说得是,越是蹦得紧,到了弦断之时,就伤得越重,你按自己的意思去办,我只要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