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谢停舟金屋藏娇?沈妤收回脚,见兮风略朝她这里瞟了一眼,跟在谢停舟身边说着话。兮风已压低声音,但练武之人耳力好,沈妤隐约听到几个字眼。信,梁建方,兵部,户部……离得越远越是听不清,最后听到一声什么大人。这里每一个词都和燕凉关一案相关,她迫切想要知道,但是从兮风回头那防备的一眼就能看出,他并不信任自己。连日奔波,谢停舟仿佛从这些日子的艰苦中里品味到了一丝从前驰骋疆场的意味。他收敛锋芒多年,把自己泡在纸醉金迷里,这身骨头似乎已经被泡软了。谢停舟浸入池中,身体渐渐在池水中舒缓,他搭着双臂靠在池边,将兮风的汇报在脑中梳理了一遍。丫鬟捧着寝衣放在屏风后,又悄悄退了出去。泡了许久,谢停舟起身穿上衣裳。回到卧房,谢停舟推开窗看了一眼,外面还是黑黢黢的一片,已经是半夜了。关上窗转过身,忽然又想起什么。“兮风。”谢停舟推窗喊道。兮风走到窗前,就听谢停舟问:“时雨呢?”“连日奔波,我已经让他去休息了。”谢停舟微微颔首,忽而问:“你将他安排在哪里?”兮风道:“侍卫休息的宿房。”谢停舟眉峰稍微蹙了一下,“给他找个院子。”兮风想起在城外发生的事,试探着问:“栖子堂离殿下这里最近,要不……”“不必,”谢停舟打断他,“离这里最远是哪个院子?”“王府西侧有个院子,就在从前是给进京送报的弟兄们歇脚用的院子隔壁。”谢停舟想了想,“我依稀记得靠近东门有个院子。”兮风飞快地偷暼了谢停舟一眼,“是,鹿鸣轩是给客人用的。”“就那儿吧。”谢停舟拍板钉钉。兮风垂首,“是,我这就去。”兮风刚跨出门槛,谢停舟又是一声:“回来。”“明日再去,夜深了。”兮风绕过廊下,正好碰到等在那里的长留。“你还不睡?”长留神秘兮兮,“那个时雨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方才问了侍卫哥哥,他们说是是殿下在战场上捡来的。”兮风道:“确切地说是常将军捡的。”长留不解,“那常将军怎的不带他去北临?倒是让他跟着殿下来了盛京。”兮风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讲这事,缘由来去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况且严格来讲还是谢停舟跟常衡抢的人,为此常衡还念叨了好几日。“他功夫不错,跟在殿下身边当个近卫。”“你唬我呢吧?”长留一开口才觉得自己声太响,连忙压低了声音说:“哥哥你不老实,若只是个近卫,殿下怎会单独给他分个院子?还让你不要吵醒他。”兮风纠正,“没说不要吵醒他,只说夜深了。”“那不一个意思么。”长留摊了摊手。“你怎知殿下不是担心我辛苦。”长留哼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没个数么?你还要值夜呢?殿下怎么不说让你去歇息。”兮风抿了抿唇。长留疑惑道:“不过奇怪了,为何单独给他个院子,却又偏要挑离得最远的地方?”兮风也百思不得其解。不免又想起在城外时那女人说的话。该不会是真的吧?兮风立刻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除去。长留看到他的表情,探着头问:“你想到啥了,怎么一脸怪异?”兮风忽然正色道:“他这一路跟随殿下出生入死,立了大功,分他个院子也是不算过分。”“可咱们几个才住一个院子呢,你跟随殿下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殿下怎没分给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兮风不想再同他说一个字,转身走了。进宫沈妤第二日晨起时,才被侍卫告知谢停舟给他安排了个院子。“就我一个人住这里?”沈妤惊讶地问。搞不清谢停舟是什么想法,怎么忽然给她安排了个这么好的院子。侍卫道:“侍卫长是这么交代的,屋内物品一应俱全,你放心住。”沈妤心想,这里位于王府东门,离谢停舟的院子那样远,自己该不会是被他放逐了吧?一回来就把她能有多远扔多远。还没想明白,侍卫就准备离开。“等等,”沈妤喊住他,摆起笑脸说:“这位大哥,不知我的轮值是如何安排的?”侍卫道:“这我倒是不清楚,近卫长与殿下一同进宫去了,你不如歇一歇,等他们回来之后再说。”沈妤点了点头,“多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