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没过多久,就有人给周稷打来电话,他出门之前,把钥匙放到江季姝手里头,眸子很深邃,看着她,“我很快回来。”
江季姝点头,然后又抱了抱他。“好。”
等周稷离开,又听到车子驶离的动静,江季姝这才转身回了刚才那个房间,然后又把那个盒子拿了下来,钥匙插进去,又转了转,就听到松动的声音。她这才打开。原本没打开以前,她只以为里面或许是周稷要送给她的或者什么旁的贵重物品。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纸信封。很眼熟。眼熟到她光这么看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没想到,辗转这么多年,她当初以为他或许永远没办法看到的信,终于还是到了他的手上。江季姝的眉目动了动,然后把信拿出来。刚准备打来再看看,就注意到她曾经写的这封信下面还有一封。这封信的信封一看就很新,应该是最近才写的。江季姝的呼吸滞了滞,把手上这封放下来,又去拿那一封。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只等证实。她慢慢拆开这封信,然后展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是周稷的字迹。他学着她对他的称呼,也喊她,江同学。他说,很抱歉,这么久,淌过漫长的光阴岁月,我才看到这封信。真的很抱歉。对于这个,我甚至有些悔恨。可于事无补。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在我眼里的你,也很好,一样耀眼,一样让我牵肠挂肚。我们也很有缘分,同一所高中,后来又在雨夜重逢,哪怕现在回想,我也依然能记得你那时候湿透的衣衫,仓惶的眸,然后一眼就撞进我心里,我也千百次想过,如果当时是另一个人那样跑到我面前,我还会不会有那样的触动。答案一定是不会。甚至你不在身边的那几年,那样的感觉,也再不会有了。还有,想重新见到我,怎么会过分?我才更过分,我希望你能扑到我怀里,抱抱我,最好再亲亲我,然后亲昵地喊我的名字。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现在看来,是我有些痴心妄想。不过,你不必署名,多年以后的今天,我认得你的字迹,过目难忘。江季姝一点点看完这封信,心里一块地方好像慢慢陷下来,渐渐地,开始有些泣不成声。她自认为现在已经算得上学了周稷的两分冷硬心肠,可到头来,居然为了这样一封信,止不住地流着眼泪。她也不知道在房间里待了多久,又哭了多久,直到门又被人打开,才传来男人的一声低叹,“乖,我带你去看烟花,好不好,嗯?”
江季姝抬眸,然后看到周稷在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等她的答案。她轻轻点头,“好。”
这会正好已经快天黑了,周稷才赶回来,西装也都还没换下来,就又带着江季姝出来,他的神色很从容,也没提那封信。江季姝降下车窗,这会外面正吹着晚风,吹到她脸上,刚才还难平的心绪突然就平静下来。也不知道周稷是什么时候安排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烟花放了很久,很璀璨,江季姝看着他,笑了很久。这是他们的新婚第一天。没过两天,他们就开始了蜜月旅行。岁岁被留在老宅,老太太现在很热衷于教他东西,巴不得这孙子从早到晚待在自己身边。他们去了很多地方,还去了江季姝之前在国外住过的地方,去了她最开始办的工作室。周稷在她工作的地方找到了很多画稿。看得出来,她之前经常待在这里,有空就画,周稷甚至还看到了很多张她画的岁岁,也都好好收拾了起来,说要带回去。可到了最后,还是有些没忍住,迎着落日问江季姝,手还放在她的腰上,大有一副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模样。“那些年,有想起过我吗?”
不管是爱是恨。江季姝笑起来,发丝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衬得整个人愈发清丽,看着他,“不想,才不想。”
周稷又抚了抚她的脸,眉眼间笑意丛生,“不想就不想,反正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江季姝也不反驳,拉上他的手,然后往前走,“对啊,走快点,等会回去还要跟岁岁视频。周稷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轻声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