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在那李长生的鲜奶中加了什么?竟叫他成了这般?”
关于李长生那事,萧家四少极其在意,这欺折人的法子他是极喜,可是思了许久仍想不明寒烨究竟对那李大人做了什么,故而楚瑞只能将疑心动到肴菜之上。那道菜,叫李长生成了那般的,必是寒烨府中端上的那一道菜。对于寒烨私下动了何等心思,楚瑞何其上心,也是楚瑞疑了询,寒烨当下笑着自伸说道。
“四公子这可是冤枉在下了,在下是那种人?会在他人食物中添了不当的东西。”
一派冤枉,自是委屈,只是这一番委屈落在楚瑞眼中只会讨嫌。当即点应着头,大有你便是这种歹心之人的意思,楚瑞说道:“难道王爷不是这种人。”
这两个人之所以能成为知己,便是那一颗心一样,坏到没边。楚瑞坏,寒烨同样也坏,只不过一个坏在面上,一个坏在骨里。若是有人说寒烨是个纯性之人,萧家四少爷头一个不依。当即“哼哼”一声重鄙,楚瑞说道。
“少在我面前装了,识你也不是一月两月的事,王爷那心里头打的主意,有时楚瑞都得自叹不如。先前好端端的,偏生你那菜送上,李大人就不对了,旁人都食同物,就只有他一人出了事。若不是王爷特别照顾,在他那菜里多加了什么,哪会那般。”
要说寒烨没在李长生的菜里动手脚,楚瑞绝不信,只是这次他是真冤枉逍遥王。当即摇头,寒烨说道:“若是对付旁人,或是还真的加些什么,不过对付这李大人,还真无需多添旁物,便是那一份鲜奶,已是足了。”
“鲜奶?为何?”
“当然是因为李大人碰不得鲜奶啊。”
世间万物类种繁多,有的人喜这物,有的人厌那事。有人将一样视为珍馐,有的人却将其当成梦魇。而这李大人,旁的万物皆可随食,偏生这鲜奶之物,断断碰不得。若是碰了,哪怕只是一丝半点,都能绞了肚子,腹泻多日。
在得知李长生这一味药引时,寒烨已差人细查了这位工部侍郎,对于他的饮食习惯以及一切当谨之事,了然无心。
鲜奶。
旁人无害,可对于这李长生而言,却是要命之物。
不致命,却也是要命。
倒是不知这李长生竟碰不得鲜奶,一碰便会绞痛难忍,倒也因着寒烨之语,楚瑞可算明了为何在看到寒烨命人端上的肴菜,李长生的面色会突然骤变。
当下了明,人已显了叹意,叹下之后当然还是露了嫌,楚瑞说道:“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居然用这种法子害人,以前到小瞧你了。”
这话都听不出究竟瞧得起,还是瞧不起,一番话落,看着寒烨面善挂扬的笑,忍不住“噗嗤”展颜,楚瑞最终还是笑着说道。
“不过你这法子,的确,合我心思,我现在一想起当时禅房他那纠愁宛如赴死的模样,心里头就说不出的解气。这等混恶的登徒子,就当这样,才能消气,若不然真以为四品的京官横了,想怎样便能怎样。”
官是横,不过总能遇上位比他高,心比他坏的主,寒烨便是如此。越想心里头越觉逗喜,楚瑞笑得眉眼都渗了坏,琉光荡溢,看着寒烨,楚瑞笑道。
“不过还是你这人,坏,明知人家碰不得鲜奶,偏生还用这物制了菜,还口口声声道言自己极喜。你倒是喜啊,瞧你那一碗也没怎么碰,到叫得李长生为了迎合你整碗都喝了。呵,依我看,那李大人现在怕不知藏何处咒你呢。”
“咒我?好端端的,李大人为何咒我?”语中带疑。
“你将人害成这样,若换成你,你不骂?”话中带笑,这笑落后寒烨回道。
“这可怨不得我,这李大人什么食得,什么食不得,本王哪清。难着本王心情好,赏了他一碗香菊鲜奶,便只是叩谢都是不够的,还敢骂了本王。”
明明心揣歹意,偏生一切行得都像意外,若是要说,这逍遥王怕也不似他的谓称一般逍遥。
寒烨此行,自有自己的心思,不过这一份心思可不是楚瑞当思的事。因了这恰到好处的药引子,以及那药到病除的方子,这一份芥蒂,倒也散了。
这厢两人算是重识,而那厢,其他三位少爷可是随在长姐身侧,认真揣思着这一件事。越想越是觉着此事有怪,楚恒忍不住问道。
“长姐,您是故意的吧。”
“故意?我故意什么?”
“逍遥王的事啊。”见着长姐不肯直明,楚恒直接说道:“四弟恼了逍遥王,王爷想要解嫌,长姐故意帮的,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小子想对长姐所行指指点点?”
倒也没打虚的,而是直接笑着应下,这一番应自然换得楚恒一笑,整个人凑上便是一番捏肩捏手,楚恒说道:“长姐行事,那都是对了,三弟若是指指点点,岂不是误事。只是三弟有一事不明。”
“何事不明?”
“长姐为何要帮逍遥王?”这一次问的不是楚恒,而是楚然,话落只瞧萧楚愔勾唇一笑,说道。
“为什么?当然互惠互利啊。”
一句话,意不明,却莫名叫人寒了身子,摸了鼻尖看着走行于前头的长姐,不知为何萧家三位少爷总觉着。
这会子的天。
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