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三只脑袋及那件血污的衣衫在朦胧的月色下随着湍急的溪流漂走,杜萱娘祈祷这三只脑袋,哪怕是半只被冲到山外的人类面前,然后被那些搜索她的人知道。
她相信不论是陆掌柜的人,还是有可能是崔颖派来的官兵都会对这漂来不明人头的溪流产生一点兴趣。
杜萱娘又返身回到没有上锁的木屋中,看到那块压住地窖出口的木板上放了一快大石头,还真是小心,杜萱娘借着月光摸到那瓶伤药,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药粉倒进灶前的草木灰中,然后将划了叉的药瓶中的粉未倒了些进去,然后使劲抖抖,让其充分混合,心中默念,地窖里的冤鬼啊,看在如今咱们同处一室的份上,千万保佑那庞疤头一回来就用上这瓶加了料的伤药啊,哪怕那划了叉的药粉是对伤口毫无用处的面粉,也可以阻止庞疤头腿上的伤好得慢一点,多给自己制造一点逃脱的机会。
为免节外生枝,杜萱娘尽量不去动木屋的东西,慢慢退出木屋,然后又钻回地窖,摸索着将那三具尸体用地窖角落里的杂物掩盖起来,倒不是杜萱娘好心,而是担心庞疤头发现尸体残缺而露出破绽。
刚弄好,就听到头顶上传来脚步声,庞疤头灭口回来了,杜萱娘赶紧倒在尸堆上装睡。
那庞疤头回来的每一件事果然是确认杜萱娘还在不在地窖中,微弱的灯光下,浑身脏污得快要看不出人样的杜萱娘伏在死人的大腿上,生死未知。
庞疤头冷笑一声关上地窖门,杜萱娘这样的女人如让几具尸体给吓死了,那她就不配被李进看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杜萱娘倒地那具无头尸体上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突听楼上传来一阵惊怖的吼叫声,随即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杜萱娘猛地打起精神,竖耳倾听木屋里的动静。
头顶上庞疤头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困兽,感谢天感谢地,那瓶划了叉的药没有让她失望,庞疤头多半已经中招,只是还不清楚这药给庞疤头带来的伤害值有多大,有没有致命的可能。
杜萱娘坐在黑暗里提心吊胆地等待着,生与死地考验就这样赤luo裸地展现在她面前,偏偏目前的状况下她是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又一声惨厉的叫声传来,接着又了无声息,杜萱娘更是一动不敢动,精神高度紧张,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崩溃的可能,这个庞疤头到底死了没?
这个问题没有折磨杜萱娘多久,一滴不明的温热液体从天而降,恰好落到她脸上,用手指沾沾,放在鼻子前面闻闻,是带腥气的鲜血!
庞疤头的鲜血已经从地板上渗透下来,一个正常人有多少血可以这样流?杜萱娘心头一阵狂喜,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庞疤头此时一定失血过多!
杜萱娘爬上梯子又开始敲木板,敲了很久,无人理会,伸出手去,那液体仍在滴落。
杜萱娘冷静地思索着,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那药已经确定给庞疤头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而庞疤头本身是用毒的高手,既然会用毒,那么肯定也会解毒,但不管什么毒要化解都是需要时间的。
而这段时间却是杜萱娘能否逃脱的关键,没有什么事是事前便十拿九稳的,有些时候还是要赌一赌的。
杜萱娘立刻将那堆从死人身上搜出来的财物与药瓶之类的用死人的衣服结成一个包背在身上,两把匕首也放到伸手便能够着的腰上,又开始了艰难地爬行。
待到杜萱娘再次从木屋的地板下爬出来,清晨清凉新鲜的空气透胸而来,自由的感觉真好啊!再看看天色,原来已经是自己被掳后的第三天凌晨了。
回头看看沉寂的木屋,庞疤头生死未知,可是她杜萱娘只要远离这个鬼地方便自由在望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撒丫子跑啊!
刚跑出几步的杜萱娘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到木屋后面的那堆干柴禾上,好吧,庞疤头,你将我杜萱娘害得如此凄惨,一份大礼怎么够?怎么也得“好事成双”啊!
杜萱娘蹑手蹑足地来到那堆用来引火的干草旁,顺利地放了一把火,然后正式夺路狂奔,如果庞疤头不小心还没死透,临死前的反扑也是很要命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