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听澜回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这位脸皮如纸薄的太子殿下回来后,耳朵依旧红红的,倒是那张清冷俊美的脸恢复了平静,表情也跟往常一样,瞧不出早上那落荒而逃的窘迫来。
顷刻间,谢熠不免勾唇笑了起来。
“扑通扑通——”
瞧见眼前少年迎着阳光,朝他笑得阳光灿烂的样子,傅听澜没忍住,心跳跟着加速,而后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太子哥哥,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谢熠言罢,兀自起身,将那件红袍穿上,随后缓步走到傅听澜的面前,话里饱含担心,“金曦起来便瞧不见你,伤口不痛了吗?”
“……不痛了。”
傅听澜乖乖摇头,而后语气生硬地转移话题,“熠儿可休息足了?孤今日便想带着你回营地。”
方才他虽是因为害羞而离开,但同时脑中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件事的蹊跷来。
按照如今的局面而言,想对付他的人太多了。
宣王及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便是一党的;其余几个零零散散的皇子亦是三五成队,但他们不变的目标却皆是深受父皇宠爱的他。
更别提,那日他在父皇及众皇子面前提出要进朝堂一事。
不用猜也知道,铁定是他的那些好兄弟做下的局。
至于到底是谁恨他至此,不惜派人来刺杀他。
傅听澜思索了一早,也终于有了明确的怀疑目标。
遂他现下急于印证他的想法,若是跟他想到的一模一样,那么他就可以顺阶而下,借此布局将宣王一党的人一锅端了。
“太子哥哥,你这般急着回去,心中大抵已有了怀疑的人选了?”
谢熠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望向傅听澜的眸光也逐渐变得锐利而笃定起来,“是不是宣王?”
“宣王一派的人。”
二人异口同声,将自己心中的怀疑对象道出。
傅听澜回眸,眼底蓄满了明显的惊喜和欣赏之色,饶是他也没想到谢熠竟然跟他如此心意相通,甚至都没有提前对过各自怀疑的观点,竟然就能怀疑上了同一个人。
他和熠儿实在是……心有灵犀。
“熠儿,你也怀疑宣王?”
“自然。”
谢熠神色逐渐溢满了自信,看向傅听澜,将自己怀疑的依据一一道出,“目前明目张胆对您有意见,以及想要将您拉下去的皇子多如过江之鲫,但有能力且着急着要趁秋弥围猎来做此等阴鸷之事的,除了宣王一党就没有别人了。”
听到这话,傅听澜缓缓点头,唇边虽挂着一抹微笑,但见眸中却早已笑意全无。
“不错,孤亦是这样想的。”
傅听澜微微颔首,目光逐渐变得狠戾,勾唇冷笑了一声,“遂孤现下就要赶回去好好彻查此事,不然孤心难安。”
“也好,不过……太子哥哥您胸口的箭伤真的无碍了?”
谢熠说这话时,眼底写满了不加掩饰的担忧,紧皱的眉头久久未能舒展,顿了顿续道:“这次刺杀,我觉得您处境已经太过危险,并已被他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若是继续这样的话,我担心您……”
说话间,他眼中饱含心疼之色,正巧便对上了傅听澜的目光。
傅听澜长得好看,清冷如画的眉眼中却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温柔,宛若星光闪烁般,双眼亮亮的。
“熠儿,不用担心孤。”
“……太子哥哥,我要表达的意思不仅是担心您。”
谢熠见小太子眉眼耷拉下来,即将掉好感度时,迅速将自己未说出口的分析一并道出,神色和语气也皆是严肃,“现下有人竟胆敢公然在秋弥围猎刺杀您,阵仗还不小,从密林深处一直布局到密林外,密林刺客少,而外面却是成倍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