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一脸嫌弃:“真无语,早知道应该把他绑在卫生间去的。”
听见声音,张原睁开眼睛,当他看见纪明月的时候,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焰,死死瞪着她!“唔唔唔唔!”
他奋力地挣扎起来,空气里的尿骚味变得更加明显。苏苏捂着鼻子后退,离得远远的,纪明月关上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原,对他脸上扭曲的憎恶视若无睹。仔细看去,张原的眼中还隐约藏了几分惊恐。纪明月不禁挑眉,上次见到张原,他还满脸狠厉张狂,无所畏惧的样子,这段时间是经历了什么,把他折磨成这样?按苏苏的说法,她是在张原偷偷摸摸回家的途中,把人逮住的。也不知道他是偷跑出来的,还是别霍涔放出来的。不得而知。纪明月来到床边,伸手撕掉张原嘴上的胶带。下一刻,张原便开始叫嚣:“你这个小贱人,当初就该掐死你!!”
纪明月拉开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斜乜着张原,点了一根烟,笑道:“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想必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是自己交代,还是需要我动手?”
纪明月懒懒地说,张原这种人,这些年给秦夕办了不少的事,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手里肯定握着不少秦夕犯罪的证据。但是怎么让张原自己把那些东西交出来,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只希望张原不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张原冷笑一声,却没有多反抗,“你想知道的东西,不是都让霍涔拿到手了么?你还在这里跟我装什么装!”
纪明月和苏苏对视一眼,她忍不住坐直身体,面上不露声色:“这么说你手里的东西都给霍涔了?”
张原脸皮子神经质的抽搐着,想到这些天里在霍涔那里受的罪,他身上又开始泛疼,眼中划过强烈的恐惧:“都给他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纪明月拿下烟头捏碎在手里,起身,温和地笑了笑:“既然如此,希望到时候秦夕在被告席的时候,你能出面指证她。”
张原大惊失色:“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愿意。”
纪明月起身朝外走。张原愤恨地叫道:“纪明月!你放老子出去!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纪明月没搭理,走出门后,还能听见他的叫嚣:“以为你霍涔现在帮你对付秦夕就是在乎你吗?我告诉你,霍家人天生重利,他们不会平白为任何人付出,你迟早被他啃得渣都不剩!”
纪明月折返回去,一脚踩在他胸口,张原闷哼一声,顿时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他惊恐不已地抬眸,纪明月俯下身,眼神如同恶鬼般可怕:“差点忘了,还有一个问题。”
她嘴角带着罗刹般的狞笑,在张原眼中仿佛被无限放大:“我妈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张原瞳孔猛然紧缩,牙齿咯咯响,随后脖子一梗,道:“不知道!”
纪明月双眼如刺,随即笑了声,对苏苏说:“苏苏,你先出去。”
苏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张原,在心里给张原点了一根蜡烛,随后出了门,拿出手机蹲在楼道里,回着林助理的消息。老旧的楼房隔音并不好,苏苏能清楚地听见张原痛苦的闷哼声,因为嘴巴别堵住,他的叫声像是被人堵在喉咙里,没多久便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再度响起他痛苦的呜咽。苏苏见怪不怪,和林助理在聊天软件上调情。她现在特别喜欢逗弄林敬,谁能想到,作为霍涔最得力助手的他,在感情上是个铁憨憨呢。那边林助理回复的很快,两人有来有往地聊了一会儿,苏苏便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她立即收起手机转头看去,纪明月正用纸巾擦着手背上的血,神色间还有几分没有敛藏干净的狠厉。苏苏站起身:“怎么样,有结果吗?”
“没有。”
纪明月将纸巾揉成一团,冷冷勾起唇角,大概是张原真的不知道当年纪烟死亡的真相,在她手底下这么久,最后招出来的东西令人大失所望。不过张原说了很重要的一点,纪烟出事的前一天,纪如林跟秦夕说过马上就接她去过好日子。就仿佛早知道纪烟会什么时候会死掉一样。若是现在有人跟纪明月说纪如林和纪烟的死没有关系,她绝不会相信。只是她现在没有证据,而且依然不知道纪烟的死,到后来纪家易主,有没有霍家的掺和。如果最后真的有霍家掺和……她脑海里浮出霍涔那张俊美的脸,忽然心情变得无比烦躁。纪明月率先走出去,苏苏回去房间看了一眼,床上的张原瘫软在那里,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身上看不见什么伤口,但是浑身都在踌躇,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苏苏上前重新把他的嘴巴用胶带粘上。出去的时候,纪明月倚在车边又点了一根烟,正吞云吐雾,整个人透出一股难言的萧瑟。等苏苏一过来,她道:“把人交给警方吧,有霍涔在,不会出什么纰漏。”
苏苏诧异:“你就这么相信他?而且张原说给霍涔,你就真信了?”
闻言,纪明月嗤了声:“你不了解霍涔,如果没把张原扒干净,他是不会把人放出来的。”
也没有见过霍涔真正的手段,但纪明月就是这么认为的。苏苏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要从霍涔手里抢东西吗?”
纪明月正要回答,忽然手机里有人发来一段视频。苏苏凑过来:“谁发的啊?”
纪明月点开的同时回道:“小莲。”
视频的背景是纪家,小莲是偷拍的,所以角度大部分都对着地面,能看到纪如林的全身,但是画面里霍涔只有下半身。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听见霍涔为自己去控诉纪如林的时候,纪明月神色沉冷,心脏像是被人豁开了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野蛮疯长。纪如林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在意,全记住了霍涔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