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纪明月醒来的时候,隐约听见说话声。她起身下床,随便拿了件外套披上,便往外走。刚打开休息室的门,便听见了姜宁的声音,动作当即一顿。透过微开的房门缝隙,可以清楚地看见姜宁激动地冲上去从背后搂住霍涔的腰,哭得梨花带泪,“阿涔,我错了,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纪明月挑眉。哟呵。一出好戏啊。“阿宁,松手。”
霍涔皱着眉,压低声音开口。姜宁狠狠摇头:“我不!”
她说:“早知道你会娶别的女人,三年前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阿涔,我对你什么心思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当时我也不是真的要出国,不过是跟你闹脾气,可我没想到你从头到尾都没挽留我,一气之下我才出去……”她哽咽着,这么漂亮的女生搂着不放哭成这样真情告白,恐怕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住。何况,还曾是霍涔毫无底线宠着的人。纪明月躲在门口看戏,想看看霍涔面对姜宁的真心剖白会是什么答案。霍涔却似有所觉,抬眸朝她看过来,对姜宁说:“我想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你对我来说,是朋友,是妹妹,是很重要的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感情掺杂其中。”
姜宁摇头,她不信!这让她怎么相信霍涔对她没有感情?如果霍涔不喜欢她,为什么对她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可以那样无条件的宠爱她,任她索取?她不是没见过霍涔对霍清欢的态度,她不觉得霍涔心里是把自己当妹妹的。没有哪家的兄妹或好友可以做到这种程度!霍清欢咬着下唇,第一次这样低三下四去求一个人,却没想是这样的答案。又听霍涔说:“如果我以前某些行为让你误会了,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他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冷漠得很。纪明月听得想笑。霍涔这人最大的长处,就是永远不会优柔寡断,无论对方是谁。恐怕这世上,没人配得上霍大少爷为其纠结。相比之下,姜宁依旧摇头,显得有些可怜了。纪明月正看得起劲,忽然霍涔转头看向她这个方向,不悦道:“醒了不出来,你还想躲在那里看到什么时候?”
纪明月:“……”姜宁哭泣的表情顿时一僵,而后便看见休息室的门缓缓打开,纪明月走了出来。此时的纪明月身上打底一条真丝白色的睡裙,那裸露在外的双腿修长笔直且圆润,白皙的仿佛要胜过睡裙的颜色。外面随便披着一件霍涔的西装外套,头发有些凌乱,脖子上、胸口,以及一双长腿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扎眼的很。她此时倚着门,满身的慵懒,像是睡梦中被吵醒的狐狸精,一举一动间带着若有似无的勾引。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糅杂了那一身的痕迹,整个人魅惑中多了些糜乱的性感。她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但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在眼下这个境况里,她的出现,就像挥在姜宁脸上的耳光,让她一时恍惚,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纪明月。纪明月表面诚恳,语气没什么诚意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听的,刚才睡着睡着,听见声音就醒了。”
稍稍顿了顿,她无辜地看向姜宁:“姜小姐,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姜宁:“……”她眼角挂着的泪水突然滑落下来,愣愣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欺负了似的。倘若此时在这里的是顾墨或者别的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一定会心疼怜悯她。霍涔和纪明月,一个心如磐石,一个刻意为之,对她的难堪和慌张毫无感觉。姜宁的脸瞬间红了一大片,接着有些仓皇的松开搂着霍涔的双手,脸上血色又瞬间消失,短短几秒之内,她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从刚才的伤心和固执,到此时的狼狈和逃避,只有短短不到十秒的时间。她仓促地后退两步,胡乱地抹了把脸,迅速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走,逃一般离开办公室。纪明月看向旁边的男人,发现对方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眼神从头到脚把她扫视了两遍,而后解了一颗衬衫扣子,朝她走过来。“你故意的?”
他直接拆穿她的伪装,随即把人拉过来,自己往沙发上一坐,让纪明月坐在他腿上。纪明月搭着他肩膀,装傻:“你在说什么?什么故意的?我被你们吵醒我都没说什么呢……就是有点可惜,姜小姐好像还有很多话跟你说,你怎么不听她说完呢?”
霍涔的手沿着她裙摆边沿滑入,“那我把她叫回来?”
纪明月:“……”说他是狗男人都抬举他了,他真是连狗都不如。像是看透了她所思所想,霍涔冷哼了声,将人拎近。纪明月慌了神:“你还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啊,难道就不觉得累吗?而且这种事,一天这么多次真的不烦吗?她乱七八糟地想着,但很快就没空去想了。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姜宁根本没有离开。没有关紧的房间里不断传来的声音令她小脸纸一样苍白。她死死地捏紧拳头,眼底却透着一分茫然,瞪得大大的,满腔的混乱过后,她在那不断冲入耳中的暧昧声音里,满脑子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属于她的东西,她必须要抢回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动静才消失。姜宁缓缓深吸一口气,行尸走肉般离开了这里。办公室里,纪明月整个人伏在霍涔胸膛里,任由男人近乎温柔地轻轻抚摸着自己耳边被汗水润湿的发丝。犹带着水汽的眸子瞥了眼门口方向,被蹂躏的红肿的唇缓缓扬起一丝冷淡的弧度。——傍晚,霍涔接到姜宁的电话。电话是霍涔当着纪明月的面接听的,男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还开了免提。那边,姜宁的声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阿涔,我八点的飞机,你来送送我吗?”
霍涔看向纪明月,当然了,不是要征求她的意思。“嗯。”
他应道,便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拿起外套要走。发现纪明月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没有要动的意思,他整理着衣服,问道:“你还坐着干什么?等我请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