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筱朦强作镇定,理直气壮地把笛子揣入怀中。“如此甚好,你轻易就能听出来,是我在找你。”
“……我倒还是盼着,你别跟人说认识我。很丢脸。”
“你真小气,就送支破笛子给我,到底还是没告诉我,你平时住在哪儿。”她闷着头,继续画画。
江酌看着她,默了默,苍白清冷的面容勾了一抹戏谑的浅笑:“要不然,以后我把你挂在腰带上,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呸,谁要跟着你!”
阮筱朦放下笔,移开白玉镇尺,把画拿起来,晃了晃:“完成了,好看吗?”
江酌接过去,左看右看:“你这画的是……”
“自画像啊,不像么?”
“……”他原本还想问问,是不是雷公电母图来着。这会儿,他把话憋回去,扯了扯嘴角,“不错,至少看得出是人物画。”
阮筱朦得了这样的夸奖,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手都酸了,”她的腔调像是在撒娇,“你今日也带着伤,就不看我练功了吧?”
“好,我也刚好有些累了。”他还真的等着画干透,把它收了起来。
阮筱朦不知道,江酌也没告诉她,其实他的伤口挺深的,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到现都还下不了床。
“把你脸上这些都卸了吧,糊那么些东西,看着都难受。”他说,“以后来这找我,别易容了。”
“不易容,指望你保护我?”
江酌勾了下唇角:“未尝不可。我说了,你还有利用价值。”
阮筱朦重重地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去了。卸了易容,还了素颜,脸上舒服许多。
银白的月光照进来,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像层轻纱,他俩并肩坐在榻边。
阮筱朦说:“那日,我去了趟楚府,想起很多从前的事。一转眼就物是人非了,我娘、哥哥和殊棋都不在了,父皇也不在了。楚家不似从前,楚伯伯总是不在家,楚夫人的脾气和当年判若两人,只有楚蔷,还是那么体弱多病。我当时在想,楚蓦也挺可怜的。”
阮殊棋,是阮筱朦的弟弟,她曾经最疼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