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捋了下梳在脑后的齐耳短发,左边三分梳在耳后,右边七分用发蜡固定在脑后,给人冷清薄情之感。
加之英挺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锐利犀利的目光,一双薄唇死死抿着,严肃又认真,如若不是胸前的高突,倒像是个英俊的男人了。
江湄已面无表情的站在雪白色木门面前,抬起手,却又缩回来,朝着另一边房屋而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插入钥匙孔,修长手指轻轻一拧,打开房门,走进房屋。
里边有一张黑色书桌,上面一盏台灯,一个笔记本电脑,钢笔,墨水,黑色的椅子,周遭一从房顶到地下的黑色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可以看出,江湄已喜爱黑色,简单冷清。
她从公文包里拿出白色的纸张,被文件夹夹得整整齐齐,总共有三份。
江湄已再次站到第一扇房门面前,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敲门,几声缓慢的敲门声响起,她并未说话,薄唇紧紧抿着,神情冷漠异常。
里面传出一阵脚步声,门锁的响动声,被人拉开了房门。
出现男人神情温和的笑着,望着熟悉不已的人儿,他猛然一惊,眼睛微微睁大,“苏阿……湄已,你回来了。”
柳生绵本以为是妻子回家,苏阿姨来叫自己下去用餐,却不想是自己的妻子,便满心欢喜的改了口,神情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手下意识的便伸向自己的裤袋,摸了摸,目光柔和,眼睛成了朦胧的月牙。
“我有事找你,能进去吗?”江湄已目光清浅的看着男人,而后瞥向男人身后,并未回答柳生绵的话,而且指了指他身后。
柳生绵侧开身子,让开,江湄已目不斜视的直走,进了书房。
江湄已目光冷冽的扫视着书房里的一切,然后停在了书房里的真皮沙发上,朝着沙发走了过去,坐下,正襟危坐的坐在那。
柳生绵深邃眸底闪过一抹不解,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视着妻子手里的文件,眉峰一挑,“湄已,你手里拿的什么?是公司里的文件,被我落下了吗?”
然后在江湄已对面沙发上坐下,安静的望着妻子严谨的容颜。
“这与公司无关,与你我有关系。”江湄已冷然的声音响起,她摇了下头,说完,嘴巴又被她紧紧抿着,显然是个不拘言笑,成熟稳重之人。
“那……湄已,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柳生绵闻言,温和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眼底一抹慌乱闪过,柔和的反问。
江湄已挑眉,眸子锐利冷清的看着对面男人,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日子?”
心里却在思索,今天是几月几号,五月五号,是什么节日?
青年节好像是昨日,母情节今日却不是周日,那么今天又是什么日子?
柳生绵撇开眼睛,脸色有些白,嘴唇苦涩的抿着,深邃眼眸里溢满哀伤,心有些疼,淡淡的,却又让他闷得想哭泣,偏偏悲伤的不能自已,就连哭泣,都没有力气了。
老婆,你又忘记对我们最重要的日子了。
柳生绵抬起眼睫,乌黑朦胧的瞳孔,直直望着江湄已冷清的眼睛,脸上始终带着柔和的笑意,温柔道:“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结婚三周年。”
“噢!”江湄已闻言点头,原来是结婚纪念日,她面无表情,心里满是不屑,多大之人,结婚纪念日也要记着,得多闲情逸致,才能如此记忆犹新,带着深深的不在意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柳生绵毫不在意的摇头,两人在一起,便是,对方看到自己最不堪的样子,都没有关系,不就是忘了吗,只要他记着便好,为何道歉了?
柳生绵站起身,伸出手放在妻子面前,手心朝向妻子,动作娴熟,“有什么事,晚些再说吧,我们先下去用晚餐,好吗?”
“我们离婚吧,柳生绵。”江湄已把手里的文件,放在脚边的茶几上,目光冷清的看着男人,语气淡然,左手下意识的便去摸右手腕上的手表。
柳生绵本就摊开的手掌,僵硬的握了下,松开,放在身旁。
坐在妻子身旁,他微微侧着身子,望着妻子被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抬起手,试图摸摸妻子的脑袋,目光柔和,嘴角含笑,柔声相劝:“乖,别闹。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此生从未想过与你离婚。”
这一瞬间,悲凉的情绪在柳生绵心底慢慢地蔓延开来,像是被一滴墨水滴进水杯里的清水,渐渐地,蔓延在心脏里,让他看不清妻子,觉得妻子的面容模糊不已。
“别动,你别动。”江湄已眉头微皱,松开摸着手表的左手,伸了出去,推开向着自己而来的手,犀利的目光直逼柳生绵,语气森冷,“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
柳生绵抬起的手就那样僵硬在空中,深邃有神的眼睛恍惚一下,悲哀不已,嘶哑着声音说,“好,你知道我不会逼你的。”
除了离婚,任何事我都不会逼迫你。
说着,柳生绵收回了手。
“我知道你不会逼我,那请你签字。”江湄已深沉的目光死死看着男人,薄唇紧紧抿着,冷声说道,转开了头,看着远处的书架,面无表情,双眸淡然,双手抱在胸前,向沙发后面一靠,倒丝毫不显懒散,总是给人严肃之感。
“湄已。”柳生绵看着妻子抱着的手臂,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惨笑一声,这是拒绝与对方沟通的意思,所以,湄已,你就这么讨厌与我说话吗?
他两只修长手掌紧紧握着,叹口气,深呼吸一口气,笑的宠溺,温声说道:“不要闹了好吗,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怎么能离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