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已经布置好灵堂,到处都挂起了白布和白灯笼,看起来一副庄严肃穆的感觉。
府里大大小小的奴仆全都披麻戴孝的跪在府门两侧,低垂着脑袋安静的候着。
宋金珠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素净的长裙,满脸嫌弃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眼里的恶毒都快要溢出来了。
“娘,等会儿您一定要好好责罚她,这种小事她都能出岔子,以后咱们还能怎么指望她。”
她搂着母亲的胳膊,亲昵的晃了晃。
“珠儿放心,娘自有安排。”老夫人江氏拍拍女儿的小手,嘴上安抚着她,心里却另外打着小算盘。
夏兰芝已经遣人快马加鞭,送回来了口信,说路上不小心走水,那棺材来不及抢救出来,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江氏心里一喜,这被烧毁了好啊!
简直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这下子被彻底的毁尸灭迹了,谁也不会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猫腻了,简直就上天保佑。
即使这样,她面上也是不显,那个女人确实需要敲打敲打,必须得把她牢牢的绑在宋家这艘大船上,免得儿子不在家,她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想到儿子信里说的事情,江氏眼里闪过一抹慈爱的光。
儿子可是说过,那孩子极其聪慧,小小年纪就学着读了很多书,就连家里请的先生,都对他交口称赞,直言这孩子不是池中之物,早晚会一飞冲天,身居高位。
这要是能被记为将军府嫡子,再找个名师好好教导,这将军府的未来,那是一片光明,这泼天的荣华富贵不就是哗啦啦的来了吗?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家丁奴婢们低低的啜泣起来,全都匍匐在地,迎接将军的遗体进府。
马车行到近前,白芷和柳叶掀开帘子,首先跳了下来,又伸出手来,扶着夏兰芝下马车。
“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江氏哭喊一声,手里的帕子擦拭着眼睛,好似站立不稳的样子,踉踉跄跄的向着那棺材扑了过去。
“娘,呜呜呜……大哥,你死的好惨啊!”
宋金珠也反应了过来,急走两步上去,就扶着江氏的胳膊,两人趴在那棺材上面,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简直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这阵仗引来了不少的百姓围观,大家指指点点的看着这边,听说是战死的将军遗体归家,不少人都是心存敬意,为这一大家孤儿寡母而难过。
夏兰芝可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人话柄,她以帕子拭泪,一副悲伤过度的样子,被两个丫头扶着,就那样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偶尔还要晃一晃身子,好似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立马就要晕过去一般。
“夫人!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快来人啦,一定是这一路舟车劳顿餐风露雨的,又悲伤过度,夫人才病倒了,快去找大夫来。”
白芷和柳叶扶着夏兰芝软绵绵的身子,惊慌失措的大声喊叫了起来。
有仆妇见此情景,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脚底抹油的就跑进了大门里,府里就养着有大夫,所以也很是方便。
见夏兰芝已经晕了过去,江氏恨的咬紧银牙,把她在心里骂了个半死。
这可是自己准备要做的事,只要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这个婆婆伤心的晕了过去,那这些事情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夏兰芝的头上。
这操办后事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再加上这些时候夏兰芝不在家,之前拿出来的那些银钱已经被花的所剩无几,又哪有余钱去做这些事。
现在倒好,那夏氏先倒下了,自己总不能不管不顾的也倒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