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春分的事情,孟珂一行人便径直朝着要建码头的地方走了过去,不得不说,这地方选的很好,是一处难得的平整的地方,四周的一些小山丘上面的树已经砍完了,成堆成堆的木头正堆放在那里,可见这新知县也还算是个做事的,河堤也确实修建过,从前要高出来不少,孟珂虽然不懂河工,但也毕竟作为现代人,又做为地产行业大享的独女,多少也还是看得出来好坏的,若是别处也修的如此的话,看来这望县的银子还真的是不够的,尤其是卢员外的银子没有到位的话。不过按她自己的想法,她现在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在望县了,不管是乐县还是东州府,那边的天地更适合她以后的版图,可是当她看到这些难民对自己的信任,这颗心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松动了,或者,自己不应该不管。
孟珂这一路沿着河堤走了下去,心里对这新知县也不由得有了新一番认识,看来这是个巧人,既然新知县也是有心想要做事的,自己不如在从中帮忙一下。
天色渐晚,孟珂一行人带着孟文会一起回到了县城,明天,明天需要去拜会一下这个新知县,所以刚一到府里,就让人去给知县府里递了贴子。
郑县令这会儿刚吃过晚饭,与夫人在院子里闲聊,只见下人跑过来递上来一张贴子,并说这是孟府的孟小姐递过来的,顺便又附加了一句,”这孟小姐就是之前和白大人相识的那个,现在本已经在乐县了,这次回来说是要看看西郊的事,今天白天去了西郊,这会儿才回来。“
”嗯,事儿做的不错,下去吧。“郑旭东打开贴子,贴子很精致,一看便知是个知礼的。郑县令的夫人伸过头去,”这帖子上说些什么?不会是些什么游园一类的吧?“
”不是,是说明天要来府上拜访,不知道我们方不方便。“郑旭东将帖子递给自家夫人,”这孟小姐在乐县那边人人都称她为孟家主,怕是这是因为回到望县,让人诽议,所以又改为孟小姐了,我还听说这女子一人就占了乐县码头的七成,还要在码头自修仓库商铺,怕是没有十几万银子这事情是办不下来。“
”看不出来,这孟小姐倒是一个敢做事的人,我看比那姓卢的老狐狸可要强上不少,这卢员外对外说捐了五万两银子,如今真正送过来的还不到两万两,今年开春各地这么一折腾,这银子就已经去了大半了,朝廷这几年各地的官银都吃紧,还都让各州各县的自己想办法,老爷做事可不容易。“
”我只求问心无愧,虽然比不上白大人那么深明大义,变卖家中产业,但能保住这些百姓的性命,我自认就已经尽心尽力了。“
"老爷,你说这孟小姐这样的有钱人家,不如我们再邀她入股,您看如何?我们不让她多出,一两万两,怕是应该拿的出的吧?”郑夫人一双眼睛雪亮,也颇有深意地看向郑旭东。
“夫人所言正是我所想,只是我不知道,这孟小姐明天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像她这样的人,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有这卢家今年送了女儿入宫,这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这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哪里能得罪得起卢家?”
“老爷,你这话是担心这孟小姐入股了,就让卢员外多心?这确实是个难题。”
郑旭东点了点头,卢家本来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着今年就莫名的将女儿送入宫去了,虽然眼下还只是个才人,可是这入了宫,以后的许多事情就说不准了,还有这卢老爷是个皇商,在京中怕是也有许多细枝末节的,自己这官小,得罪不起,想到这些,郑旭东不由得又有些头疼。
郑夫人向四周瞧了瞧,“老爷,我觉得不如我们明天先见见这孟小姐之后再说,再说就算是这卢家送了女儿入宫,可这宫里的女人那么多,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老爷不如活在当下,先将这差事办好再说,我觉得这东州这么大,眼下也不光是东州府修运河,各州各县都在修,可是修到什么程度,修到哪里,上面不也没有强求,那我们实在不行,不如就慢工出细活,一点点的来,我想这卢家总不能不要面子的。”
郑旭东轻轻地摇了摇头,“夫人呐,我们这东州的王是永王,那个皇上的亲弟弟,天下第一王爷,还有这望县是归东州府管辖,这东州府是谁在管?那是白知府,白知府与这孟姑娘之间是个什么关系?你我二人心里明白,所以不论是这卢家还是这孟家,怕是我两头都讨不到好。明天这孟小姐若是个好相予的,那倒是好了,若是个不择手段想要利益的,怕是我两头都难兼顾。”
郑夫人看得出来自家老爷此时头疼,便索性说道,“不要想了,是个什么样的人,明天不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您就好好泡泡澡,睡个好觉,明天我们也好好好会会那个孟小姐不是?”
“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孟珂一早便起来,收拾妥当,又让人将礼物装上了马车,这里面有一些东州府特意买来的特产,也有几坛自家酿的酒,还有送县令夫人的一套头饰和一套胭脂,自然都是上好的。
郑夫人也早早收拾好,等着孟珂上门,当听到门人过来通报的时候,便看了一眼郑知县,夫妻二人点了点头,让人将孟珂请了过来。
看着随着孟珂进来的人抬着两箱拜礼,心里不由得一松,看来,应该是有事来求的,郑夫人倒是放下了心,可惜这郑旭东却还是心事重重,自己和白知府不同,白知府好歹是这京中还有个做官的兄长,自己可是出身寒门,这小门小户的,是谁也不敢得罪,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没差事。
孟珂和郑夫人闲聊了一会,便笑道,“郑大人,夫人,我这次来,是有事想求的,虽然有些唐突和冒昧,但也还请多多见谅,毕竟我现在人不大在望县,多半时间是要在乐县的。”
郑旭东心一沉,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看来自己这是想躲也躲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