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珂的规划很远远,这些商铺修建却没有闲着,只是比码头略晚了一些。周知县也没闲着,他要尽早将运河一事办好,只有办好了,他这政绩才能越好,所以自收完秋粮之后,周文正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河道上。白启明也没闲着,安县暴动,尽管孟珂出的主意让不少人稳定了下来,可也还有不少人在骚动,他在想办法让安县真真正正的安静下来,所以也正着手于另外一些县城,买粮一事;永王也没闲着,永王刚收到十三皇子的消息,说宣王每天忙于救灾,而南州水灾严重,这些日子又赶上了下雨,信件里满满都是对于宣王的赞赏,而另外一封信却是与十三皇子说的相反,说经探查,南州府今年并未下过特别大的雨,堤坝被毁是人为。。。。永王看着两封信,眉头锁的更深了。
京城的皇帝自然也收到了自己儿子的信件,满满的信件中都是对宣王大加的赞许,说的简直就是天上少胡,地上无双的一心为民的好王爷,还有一封是自己亲弟弟寄来的信件,说的是与儿子相反的话;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十三皇子只去过两次救灾现场,其余时间皆呆在被宣王安排的别院当中。叶帝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想让自家儿子去探虚实的,反而却成了为宣王歌功颂德的,还有就是十三皇子也开口替宣王肯请叶帝发放赈灾银两及粮食,眼下,正是秋粮入仓之时。
叶帝将十三皇子的信紧紧在手中捏成一团,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怒气,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是这么个不成器的。眼下虽然是秋粮入库,可是正是番邦犯我北州之时,北州将士正浴血与之奋战,这粮食自然要优先送往北州,自己的好儿子却一口开就要三十万石粮食,三十万两白银,他怕是真的不知道这些银子和粮食可以养活多少人吧。叶帝强压下怒火,眼下,怕是真正能够商议的人,还真的只有自己的胞弟了,只是番王无召不得入京,自己也总不能没有原由地将永王召进京城。叶帝想了想,便以太后身体不适,甚为想念小儿子为由请永王入冬前入京。
永王妃看着永王眉头不展,走过来关切地问道:“王爷为何愁眉不展?”
永王摇了摇头,“陛下让我入冬前入京,此事不知是吉是凶,我与十三皇子两人的信件完全不同,十三皇子写了信让我送十万石粮食入南州,我拒绝了。”
“王爷是担心十三皇子将此事告知皇上了?”永王妃也皱着眉说道
“还不知道,皇兄说母后身体有些不适,我想着早一点入京。不过在出发之前,我想不如先去一趟望县,再见一见卢家。”
“嗯,要不就这几日吧,带上安儿一起吧,他身为永王世子,总该多长些见识了。”
“嗯,那就烦请夫人一个人在家了。”永王拉起王妃的手,笑着说道。
“只要你们父子两个平平安安的,我在哪儿都好。”
永王第二天便去了望县,一同前去的还有世子叶怀安,白启明,玉书等人。看着王爷的车队驶了出去,永王妃却有些不安起来,自她与永王大婚到现在,过去近二十年了,皇上几乎从未无事召见过王爷进京,毕竟当年京中传闻可不大了。自己祖父战场上自刎谢罪,祖母进宫取消自己与太子的大婚而改嫁于永王,只有她自己清楚,虽然传言说永王与自己一见钟情,可他们二人哪个不知道婚姻大事根本就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更何况京中当年都盛传先帝有意废太子改立永王为新君,永王信印也传国玉玺同为和氏壁,外界传有了这样的传言,而自己这当时的准太子妃又改嫁于永王,当年的传言之可怖,只有身在其中之人才知道那是随时都要掉脑袋的事情。所以自她与永王大婚之后,便直接来了永州,这一晃,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皇帝与永王,兄弟之间还剩下多少情份谁又能说得准?永王妃这心里被这事压得沉甸甸的,可又不能与外人说,后院那两个小妾,只要他们不惹事,她就已经阿弥陀佛,哪里敢指望他们帮忙出主意?想来想去,永王妃便想到了孟珂,孟珂这人聪明,之前更是帮忙王爷从新币一事中脱身,足见其聪慧。想到这里,永王妃便叫人去请孟珂到别院去赏花。
孟珂见到王府的嬷嬷愣了一下,从前都是玉书过来递话,这次怎么换成了王妃身边的嬷嬷?听到嬷嬷说是王妃请孟家主到别院赏花,孟珂心里便猜到肯定这里有事,这个季节,怕是只有菊花了,可孟珂知道王妃是个喜爱兰花不喜菊的人,那便自然不会是什么赏花了。孟珂忙笑着说回道换个衣服就走。
孟珂忙将手里的事情交待了一遍给成才,这才去换衣服。孟珂自然也不好让嬷嬷久等,很快便换好了衣服,随后又往嬷嬷手里塞了一个银锭子。嬷嬷用手掂了掂,差不多有十两,便喜笑颜开,说道:“孟家主不必比虑,我家王爷和世子还有玉大人一道去了望县,想来是王妃多半是有些寂寞,所以想与孟家主聊聊天的。”
孟珂听完这话,便放下心了,“多谢嬷嬷了。”果然还是银子好用。
王府的别院离孟府算不得远,马车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到了别院,嬷嬷带着孟珂很快便到了厅房。王妃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孟珂见王妃已经坐在那里,便觉得怕是这里面的事并不像嬷嬷所说的那般简单,忙行礼:“民妇孟珂见过王妃娘娘。”
“快起来,你和我还需要这些俗礼干什么?快坐下,喝口茶。”
“多谢王妃。”孟珂轻轻晃动了一个茶碗,浅浅地呡了一口,就听王妃在那儿说道:“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这王爷和安儿一走,我这心就不自觉得空落落地,这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妹妹来了,便叫身边的嬷嬷把妹妹请了过来,妹妹可别笑话我。”
孟珂听到这话,这心里不由得发颤,堂堂王妃,若是心里无事,怎么会说出这话来?自己左右不过一草民,怕是在他们这些达官贵人眼中,连个蚂蚁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