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离城北比较近,战许安和莫子安两人一路慢走逛至游湖划船的地方,一大片湖面早已经是船身遍布,而湖畔的常年垂青柳绿的杨柳树枝垂直湖面上,湖面倒印着岸上的灯火,划船波动起的小水浪让整个湖面就像发光了一般,十分好看。
莫子安雇了艘船,一名划船的船夫,船缓缓划入湖面之中,参在众多的船面之间。
湖面的船有高官子弟用来称赞赏花的二层大船,有才女们用来吟诗作对,弹弦赏花的阁楼二层大船,也有些人家不愿与人多在一艘船上,便雇了能载三五人的间隔小船,缓缓游走在湖面上,也坏不了赏月的心思。
战许安与莫子安两人相对坐在小船的间隔中,外是薄薄的一层防水的锦纱,可透过锦纱看见小船外的光景,而从外边看往小船上的间隔时也是带着朦胧的神秘感,加上锦纱上的质纹,水光的倒印下颇有异域的风情味。
船夫慢慢的把船划至湖面中央,一靠近,就听到了一阵忽高忽低的琴声,就算是周围的人群有些吵闹,琴声也能缓缓传入耳中,战许安闭着眼睛,靠在隔间里的软椅上听了会,而莫子安侧给战许安煮茶。
任凭船身如何摆动,莫子安手中的茶水不见溅出来半滴。
原也安静,只是在一道男声下破开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里边的可是十四皇子?三皇子有请。”
莫子安并未理会,待手上的茶水逸出一丝雅人的清香,莫子安才满意一笑的把茶水放在战许安的面前,开口说道“试试。”
战许安早已睁开双眼,拿起她面前的热茶,轻抚茶盏两三下,轻抿了一小口,任凭茶香在唇齿间流溢,过了会战许安缓缓说道“任世间杂乱,不扰人心,是很好的茶禅。”
莫子安听了战许安的话,轻声笑笑说“可要去看看我三皇兄?就是玄烨的父亲。”
说着站了起来,对战许安伸出手,战许安的手放在莫子安的手心,任由他拉自己起来,“既然三皇子派了人来邀请,若是不去,少不得被一些有心人说是兄弟不睦。”
莫子安拉着战许安的手,一边走出隔间一边叹道“夫人果然懂我。”
莫子安两人跟着来人上了一艘二层大船,等上了二层的时候,船楼中的大圆桌上早已经坐满了人,
男女分开来坐,中间隔着一道屏风,也不碍了彼此间的交流。莫子安带着战许安上了二层,莫朗是个停不住的,看见了莫子安便挥着手打趣道“十四,这等热闹,我原以为你会在府中陪着弟媳呢。”
莫子安来到圆桌旁,向在座的人简单的打了招呼“三哥,七哥,十哥,十一哥。”
三皇子莫宇城点点头,看向莫子安身边的战许安,轻道“箐心,莲茵,茜言都来了,就在隔壁,听说箐心还邀了白府的姑娘,想来一会就到了。”
莫宇城一说完人就来了。
白苏巧步轻盈,身穿一身素青,腰间三两配饰便可托出细软柳腰,长发垂直而下,只是简单梳起,墨发间只是有着些许蓝玉点缀,整个人便再无丝毫装饰物品。
虽然简单,却让看惯了浓妆的皇室贵族的少年儿郎们看呆了眼。
面若桃花,眸如星耀,一身素净却不掩其身上的气质,反而给人带来一种世间上的一缕洁净,如莲如荷,可远看而不可亵玩焉。
白苏轻轻的给在坐的人行了礼,莫宇城摆摆手,一个随从从旁处过来,站在白苏身后,莫宇城说道“战姑娘,白小姐,请随入座。”
战许安现在还没有真的嫁于十四,所以莫宇城并不承认战许安现在就是他的弟媳,就算那日母后曾和他说过,十四选的姑娘是个好的。
可那又如何,未过门一日,便一日不是皇室宗亲。
战许安点点头,与白苏跟在随从身后,来到隔间女眷的座位上落座。
战许安刚刚在十五郡主身边坐下,十二公主莫箐心就说道“战姑娘身体一向不好,如此深秋,怎出来游玩了?”
战许安轻笑作答“谢十二公主关心,古言有话,饭后走走,活到九九,出了王府,就觉得城北的风景要好些,就过来了。”
莫箐心也不回她,拉着白苏,让白苏挨在她身边就坐下了,在坐的女眷中有许了人家的,也有尚未出阁的,轻声细语,淡笑盈盈,好不热闹。
在场的女眷是以十二公主为大,她即是皇室子弟,身份自然高出在场的女眷,虽说年龄小,可是在场的也是看破不说破,且十二公主并没有什么恶意,就当陪着小孩子玩闹罢了。
女子间的话语,无非就是诗词歌赋,棋琴书画,若是开始还好,听多了,也难免无趣。
十二公主便起了头,说道“在场的出身皆是不低,自幼也应知道一些诗词,光是喝酒赏月多是无趣,来行酒令如何?到最后谁若是赢了,再回答出本公主一个问题,本公主便赏了这支金钗,若是输了,就罚喝酒如何?”
莫箐心的话语刚落下,坐在离她稍远的少女轻声说道“在座的出身我们常聚的自是知道,不如先自报家门吧,也好日后叫出来聚聚。”
说着就站了起来,先报出自己的家世“我家姓杨,家父是大理寺证监。”
官位是不低的,大理寺监事是正二品,监管是从二品,证监是正三品。
有人带头,很快的也都站起来各自介绍着自己的家世,战许安不慌不忙,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待所有人都介绍过后看向她,战许安轻声开口“我姓战,来自安王府。”
安王府?有些消息的大家姑娘是知道安王府住着什么人的,白苏这时候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战许安。
这位来自安王府的姑娘不论身段音色还是双眸,都和她的好妹妹白浅浅一模一样,虽然心里怀疑这位姑娘就是白浅浅,可是她终日带着面帕,看不见面帕下的面容是不是如同白浅浅一般。
白苏想到这里,主动举起手中的酒杯“原来是战姑娘,听家母说苏儿在病时你曾去看望,在此苏儿敬你一杯。”
战许安端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把玩着“白大小姐不用客气,只是我今日出门之时太医吩咐了,不可多食饮酒,只能念谢白大小姐的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