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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被包养的日子】

城市的喧嚣渐渐同夜色一起沉淀下来，路灯的光滤过窗帘将屋子里的家具照出个轮廓来。老头带着两个人进了房间，摸索着按下门边的开关，屋内大亮，&ldo;这里是我儿子以前的房间，你们两个挤一挤睡吧。我这也没多出来的房间了。&rdo;

吉米迅速地观察到，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很干净，灯管表面没有污垢，窗户旁边的红木桌子有如崭新，空气里也闻不到灰尘的味道，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

老头又说：&ldo;太久没用，暖气坏掉了。明天我再修，你们先等等，我去给你再抱床被子过来。&rdo;

罗根站在原地不太敢动，吉米走到书桌边上，他的视线很快落在了笔筒旁边的相框上，黑色的相框里嵌着一张照片，照片表面微微泛白，这表明它有点历史。

‐‐这是一对父子的合照。里面的父亲俨然是好心的中国老人，照片上的老人年轻多了，国字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角有点上挑，鼻梁高挺，嘴唇微厚。虽然东西方审美观一向不同，但吉米果然还是觉得老人年轻时的样子十分阳刚男人味。

他身边的孩子看上去则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刘海长得遮住了眼睛，下巴尖尖的，嘴唇也很薄，太秀气了，如果不是刚才听老人说了是儿子，他都要以为这是个女孩子。看上去和老人真的一点都不像，无论是外貌还是气势。

老人很快就抱着一床鹅绒被子回来了，罗根立即上前接了被子来铺好，寄人篱下总得勤快点。

&ldo;浴室在右手边的房间，上厕所也在那。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叫你们起床。&rdo;老人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就离开了房间。

冬天洗个热水澡是一件既舒服又残忍的事，从暖和的浴室里出来接触到冰冷空气时，强悍如金刚狼也打了个哆嗦，他用浴巾给小吉米像春卷一样包起来，快速地回到房间，先把吉米塞进被窝里，自己再钻了进去。

关了灯，房间陷入了一片安静，吉米在黑暗中轻声提出建议：&ldo;罗根，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吧。我们得谢谢那个爷爷，帮他干活吧。&rdo;

罗根：&ldo;嗯……等等，吉米，我遇见你的第二天，你把房间都打扫了，那时你也是这么想的?&rdo;

吉米像是答非所问：&ldo;我觉得你不像是带孩子的男人。&rdo;说完，他觉得这么说也太不像话了，于是补充了一句，&ldo;但又觉得你很亲切。&rdo;

罗根带着笑意回答：&ldo;是的，我有一项异能是anialepathy，可以和小动物交流。&rdo;

吉米马上反应了过来：&ldo;我又不是小动物。&rdo;

罗根：&ldo;都差不多啊。&rdo;

吉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变了话题，语气充满羞惭：&ldo;我很抱歉。一直隐瞒了你我是个变种人的事。&rdo;

罗根把小吉米搂进怀里，在视觉被大大削弱的黑暗中，他们看不见对方，这样依偎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似乎更加贴近。罗根抚摸着孩子的后脑勺和纤细的脖子，粗沉的声音落在吉米耳边，&ldo;我很生气。&rdo;

罗根感觉到怀里的吉米动作一僵，他继续说：&ldo;我很生气很生气，我生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我的吉米是个变种人。早知道你是变种人，我就不用晚上因为害怕伤害你而不敢睡觉了。而且，即使是我，也害怕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变种人的身份，你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能怪你。但是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一个变种人，绝不会那么掉以轻心，让你落入险境。&rdo;

吉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ldo;……华莱士死了。&rdo;

罗根叹了口气，&ldo;她是个很好的女人。&rdo;

吉米强忍着不让泪水决堤，他多么想一夜长大，早日锻炼出自保的能力来，不再连累其他人，可自己的异能又那么没用，只要是个稍有点武力的人就可以将自己钳制住了。悲伤和畏惧从来都不是前进的办法，他得想办法，想办法让自己快快成长，不再连累罗根才是。

‐‐

天还没亮，吉米听到了隔壁房间门打开的声音‐‐一定是老爷爷起来了，他赶紧爬了起来，换好衣服出去。

&ldo;早上好。&rdo;吉米蹑手蹑脚出门，果然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老头正在大厅。

老头微微有些诧异：&ldo;你怎么起来了?&rdo;

吉米笑了笑：&ldo;我习惯了。您起来干什么?准备开店了吗?让我帮忙吧。&rdo;

老头眉头聚了又松，&ldo;你跟我过来吧……正好，我也要问你一些事。&rdo;

老头带着吉米去了厨房，给自己套上围裙，把厨房的灯都打开，将一锅骨头汤炖了上去，那锅大得能把整个吉米装进去了。而吉米帮的忙是站远点。炖上汤之后，老头领着吉米到了门口，这时天还很黑，一老一小站在屋檐的灯下，老人把腰上别着的细长的烟斗和装烟丝儿的袋子拿下来，抓了一撮烟丝搓了搓塞进烟斗一端的洞里，然后把烟斗叼在嘴上，空出两只手，擦了一根火柴点燃。他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水烟的雾气袅袅升起，浑浊着的烟在空气里绘出沧桑的线条。

老头开口道：&ldo;你是个乖男孩，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变种人?去福利机构，反而能找到正经的人家收养吧。&rdo;

吉米踟蹰片刻才回答：&ldo;我也是个变种人。但是我的能力同他们不一样，对人类不具备攻击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