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出救星,宁逯不听:“告诉姥姥今天要赶作业不回了。”
在极端手段的压榨下,何钰北熬到十点才写完,脸有点臭,宁逯把手机还给他,带着一点哄的意味捏捏他肩膀:“晚上在这里睡吧。”
何钰北晚上是被炸雷惊醒的。
他睡得正香,雷声来得太突然轰隆隆如山崩地裂,因惊吓而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使得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一时间魂儿都恍惚了。
雷声过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雨泼洒而下,何钰北听着纷乱的雨声,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刷视频时看到的几个恐怖片段。
当时仗着是白天没觉得有什么,刚刚被这么一吓都勾了起来,越寻思越可怖,困却不敢安心入睡,打开手电起来找水喝。
水壶放在堂屋,他倒水时忽然听到背后脚步声,众多buff叠加让他来不及过脑子,身体先做出反应猛地转身撞上桌子。
宁逯没成想会吓着何钰北,被他的反应惊得想笑:“做贼呢这么害怕?”
何钰北一晚被连吓两次觉得自己心脏都要碎了,捂着狠狠松了一口气声音虚弱:“吓死我了,还以为谁呢。”
“家里还能有谁。”
“你不懂。”
何钰北虚弱摇头,虚弱地往回走,走到门前犹豫着看向宁逯,宁逯秒懂:“害怕就来我屋睡。”
他抱枕头的动作飞快,嘴上还在挽尊:“我也不是害怕,就是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还是不累,起来做几套数学题。”
何钰北闭嘴了,宁大夫专治嘴硬药到病除。
视线重归漆黑,身边多了个人何钰北踏实多了,困得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倒也不很吵人,宁逯睡着前想。
但是很压人,第二天比平时自然醒早了半个小时的宁逯皱着眉移开搭在他肚子上的一条腿,怪不得梦到跟人打架被人猛锤小腹。
被搬开的何钰北半醒,嘟囔着翻身动作间膝盖蹭过宁逯,宁逯瞬间曲起腿咬牙:“嘶——”
何裕北清醒了一点,拖着浓重的睡意睁开一只眼皮:“嗯?咋了?”
“没事。”
他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宁逯已经翻身下了床,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想再睡个回笼觉,又不放心宁逯,溜达到厨房却听到宁逯在洗澡。
浴室和厨房挨着,水流遮盖了何裕北的脚步声,浴室里的声音却被潮湿密闭的空间放大,何裕北抬起的手还没敲在门上,听到了一声低沉绵长的喘息。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蹑手蹑脚地逃离假装没有来过。
撞破这种事情让他很是尴尬,又疑心自己或许是听错了,谁会大早上的……大早上,是了,何裕北顿悟并略怀歉疚。
他一天都不怎么好意思面对宁逯,虽然他当时听得不真切,在脑海里扎根却极深,整个人老实得仿佛转了性,令宁逯诧异不已。
“今天怎么这么安分,昨天的雷劈到你的脑袋给你劈傻了?”
“你才劈傻了呢。”
何裕北臊眉耷眼,眼睛看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宁逯摸摸他脑袋,何裕北逐渐红了脸,嗫嚅着说别乱摸人脑袋,能摸傻。
宁逯看了眼空调,二十四度,不热啊,脸红什么?
近中午时何裕北接了个电话,心不在焉的神情一变,一边说着马上回来一边站起来看向宁逯。
“我姥姥脚扭了,我得回去一趟。”
电话里姥爷说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何裕北心急,宁逯拿上钥匙:“我跟你一起去。”
归根结底何裕北也还是个小孩,遇到这种事情慌乱更甚,一路上一言不发眉头紧皱,宁逯还没停稳他就从车上跳了下去往屋里跑。
“姥姥你怎么样了?”
老太太正在床上倚着,见他回来伸着手去接:“没啥事,就是扭了一下赶明儿就好了,你姥爷非要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