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不可思议,她不知道,为何陆岳霆三年来都不曾提及过此事,为什么?他明明早就知道沈念的身份,为何要隐瞒?
陆老太太似乎看出了沈念的心思:“念儿,这件事儿你可千万别怪岳霆,他不说,是怕你心里有负担,他也更怕你会觉得,他是抱着感恩之心才与你成亲的,其实,他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沈念哭笑不得:“奶奶,所以当初您提起我父亲给他看病的事儿,他还故意问起黎先生的女儿,是把我当傻瓜喽?”
“哈哈哈哈,他哪是把你当傻瓜呀,他是想提醒你,看看你是否还能想起当年的事儿呀!”
“那时候我还小,早就不记得了。”沈念回答。
“是呀,或许你不记得了,但岳霆一直没忘记过。那时候,他已经九岁了,你才六岁,那年他病得很严重,在你们家躺了足足十余天,有一天夜里,你还给他送吃的来着,你也不记得了?”
陆老太太这么一说,沈念开始冥思苦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回事儿。
“奶奶,是岳霆他病糊涂,做梦的吧?我给他送了什么吃的您知道吗?”
“那几日,他住在黎家,那晚肚子饿,又下不了床,他说,你路过他住的那间屋,探了个小脑袋,他就闻到一股烧鸡的味道。”
奶奶说到这儿,沈念如同恍然大悟,那一年的画面,如同碎片被拼凑一般,在脑中浅浅浮现,直到越来越清晰……
那一年,那个夜晚,六岁的慕荷半夜偷偷到厨房拿烧鸡,在经过院子里陆岳霆养病的厢房时,突然听到里面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砰”的一声脆响。
小慕荷闻声来到厢房门外,悄悄推开门,只见九岁的陆岳霆躺在床上,床头的杯子掉在地下,屋内的油灯映着陆岳霆俊俏的小脸。
而此时的慕荷手里抱着用油纸包着的半只烧鸡,陆岳霆立刻闻见了香味儿,他盯着慕荷手里的烧鸡,舔了舔嘴唇,伸手冲慕荷招手。
“过来!”他说。
慕荷知道家里来了一个小病人,却从没见过,见这男孩儿怪可怜的,不能下床又不能动,便走了过去。
“给我吃点儿。”陆岳霆毫不客气。
“你饿啦?”慕荷问。
“嗯!”
下一秒,便是慕荷坐在陆岳霆床边,将油纸摊开在床上,和陆岳霆嘶着烧鸡的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我爹说,生病的人都没胃口,你这么能吃,病应该是快好了。”慕荷边吃边说。
陆岳霆看着慕荷:“你左眼下面有块儿鼻屎!”
慕荷一听,瞪了陆岳霆一眼:“这是颗痣,我娘说,这叫美人痣!”
陆岳霆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丫头还知道美人痣!”
慕荷得意地吃着烧鸡:“明儿晚上,我还给你送烧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