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宣侧着头,贴着他的大腿,睡得很香的样子,刘海垂下来贴着额头,遮住了点眼睛。
裘易低头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把他的刘海撩上去,露出魏振宣饱满的额头,想了想拿起手机,看到柠七发来的消息:嘿嘿,被你看穿了。
他回了条:好吧,我来。把时间地点给我。
魏振宣回来后本来准备休息下,哪知第二天一早就被徐莉夺命追魂call连call十三遍给call醒了,叫他立刻去公司。
lieb的秀在业内影响不小,魏振宣在秀场上的专业表现以及最后的领衔谢幕,成功引起各方关注,连网站上都有一条新闻消息,是关于lieb选了秀场新秀领衔谢幕的消息。虽然魏振宣那张照片小得只能看清他标准的九头身身高,但已经够了。他还没从香港回到上海,公司就已经接到不少知名品牌和杂志的电话,都在询问他的情况。
魏振宣看着徐莉丢给他的工作计划,看到自己后面近半个月一天休息都没有,简直快哭了。
徐莉倒笑得鱼尾纹都挤在一块儿了,就好像一个老鸨终于看到自己从小养大的黄花丫头成了花魁,满脸都是点钱点到手酸的喜悦,一边握着手机两个大拇指飞快地打字,一边教育因为没有休息一脸生不如死的魏振宣:“别摆个丧尸脸了,你快偷笑吧。不知道多少人在这个圈子混了n年都混不出头呢。这行就是青春饭,你入行也不算早,这么快能出头还不赶紧乘着势头好多赚点,二十五岁要是还混不上超模,再往后可就越来越难了,到时候再努力,就算你自己不嫌丢人,也被人笑死了。半个月没休假算什么,半年没休假才好呢。”
魏振宣哭丧着脸看他:“半年?哪个模特能做到那么牛,那还不上天啊。”
徐莉给一个甲方发完消息,竖着手机冲着魏振宣说:“来,看镜头,笑一下。”
魏振宣在椅子上摆端正坐姿冲着镜头挑眉勾了下嘴角。
徐莉赞了声:“酷!你这个表情冲着镜子练了多久?”边说边把他的照片发给另一个问他要魏振宣照片的甲方。
魏振宣拍完照就懒懒又塌下腰,不顾形象地伸长着两腿,没回答她:“怎么,现在给甲方都不要模特卡了?”
徐莉嘿嘿道:“模特个屁卡。你现在正吃香,谁敢问我要卡我就直接让他去看lieb那场秀的视频去。”
徐莉从手机里抬起头,瞥了眼魏振宣,道:“还有,忘记问你了。你怎么认识alvin的?还有你跟他那张‘艳照’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张照片在这一行里都快传疯了,好多杂志都在积极联系加拿大那边,想把你们俩凑在一起拍一辑时尚大片。”
魏振宣正在翻徐莉桌上乱七八糟的杂志,听见这话懒懒道:“alvin啊,酒吧认识的。那天结束后大家在酒店喝酒喝high了,十几个人都在我房间睡的,不知道谁拍了那张照片发朋友圈了。”说道这里魏振宣抓了把头发,道,“好多人看到这张照片都当他是女的,公司还有人来问我什么时候谈了个混血女朋友呢,真是烦死了。”
徐莉挑了挑眉毛嗯了一声,斜着眼带着点调笑地看他:“的确很像女人哦,其实你如果忽略他的下身的话。其实你们俩挺配的,搞基也不是不可以嘛。”
魏振宣闻言用手撑着额头哀嚎一声:“拜托,别再搓我了行不行啊。”
徐莉耸耸肩道:“ok。”
失狗招领贴出去整整一个礼拜,一点动静都没有。裘易周末一早带着蛋蛋去花园里解决屎尿,解决完了低头看蛋蛋,蛋蛋也昂着小脑袋看裘易,两两对视一眼,裘易叹口气,觉得可能他要变成蛋蛋的新主人了。他几天前已经开学,现在可怜的蛋蛋只能每天被关在家里,只有早晚才能出来溜达一圈。
带着蛋蛋往回走,他看见一辆黑色的别克gl8停在楼前,好像在等人。裘易多看了两眼,车窗玻璃贴得漆黑,看不见车里什么情形。蛋蛋小短腿一蹦一蹦地在他前面走,爬到三楼,就看见几个穿着西装的人拉着个行李箱抱着几个纸箱从楼上下来,后面跟着带着墨镜的魏振宣。
魏振宣看见他,站在三楼半拐角处低头看着他。裘易昂头望着对方,两人相对无语,半晌裘易涩涩地开口:“你这是……”
魏振宣摘下墨镜,眼睛下面挂着黑眼圈,看着裘易勾了勾嘴角:“公司帮我安排了其他住处,我要搬走了。”
裘易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哦,好……”
魏振宣走下来,站到他身旁,看着裘易一早起来凌乱地头发,抬手揉了一把,看着对方尖下来的下巴:“这两天没好好吃饭么?好像瘦了。”
裘易笑笑摇摇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刚开学太忙了。”
魏振宣嗯了声,看见边上的蛋蛋,用脚尖踢了踢它,问:“这家伙还在呢。”
裘易看着魏振宣的眼睛说:“大概它的主人不要它了也说不定。”说完这句,莫名觉得眼眶有点发酸。
魏振宣皱着眉:“别有什么病吧。”
裘易看一眼蛋蛋,低低道:“嗯,改天我带他去兽医院检查检查。”他深吸口气,抬头笑着问,“你……搬去哪儿?”
魏振宣有点毛躁地抓了把头发,口气颇为不满:“说是不远。我觉得这里住得挺好的,公司硬要搬,说是个管理严谨点的公寓,大概两室两厅的样子。”
裘易觉得自己笑得有点牵强:“恭喜啊,待遇提高了。这是要爆红的节奏么。”
魏振宣刚想说哪儿啊,离爆红还远着呢,楼下有个女人喊:“宣大少,你好了没啊?”徐莉等了半天要爆发了,后面还有活儿呢。
魏振宣带上墨镜,无奈叹口气,说:“等我这段忙完,找你来我新居玩儿哈。”边说边往下走,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说,“保持联系。”
裘易没点头,看着他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又站了会儿,慢腾腾往五楼挪,莫名有种失恋的感觉,但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啊。他擦了下眼角,擦掉眼角的眼屎,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蛋蛋,输入密码,默默地开门,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