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知不觉我已身陷党争的漩涡了。”李云翰轻叹了下,“大人勿忧,若林贼真要拥立荆王,那事情反倒会好办一些了。”
石峥皱紧了眉头,问:“这是为何?”
杜少凌插话道:“李兄又说大话了,宫讳之事岂是你能管得了的!”
“荆王自幼丧母,太子曾将其收养于十王府内,悉心照料多年。要是太子能与之结好,晓之于情,我想荆王也不会过于难为太子。”李云翰轻声言道。
石峥“嗯”了下,道:“先生此言有理。”
静默了了片刻,李云翰道:“大人此去苍梧行程漫漫,一路也太孤苦了。”
“生若孤蓬、四海飘零,只要有一杯薄酒相伴足矣,”石峥苦笑了下,“此番远离了庙堂,不也正好图个清闲自在?!”
李云翰捧起酒杯,道:“痛快,晚生敬大人一杯。”
石峥接杯后一饮而尽,双目霎时放亮了许多,道:“突遭罢相,老夫反倒一下子释然了!”
石峥说着起身走到桌前,拎起了一支笔来,在粉墙上挥笔飞舞,题写了一首五言绝句。
石峥写毕,将笔甩在了地上,仰天大笑。
杜少凌凑上前,高声念道:“致仕且让贤,忧君醉复眠。笑问何能尔?宠辱一杯间。
李云翰拍手称快,道:“好诗,好诗。石大人胸襟之开阔,着实令人佩服。”
三人正畅叙着,曹管家进屋来报,说是陈业硕前来求见。
石峥愣了下,道:“陈业硕,他来做什么?”
“说是来给大人送行的,还带了两坛佳酿。”曹管家小心回道。
“不见!”
曹管家听了面带难色,迟疑了下,道:“陈大人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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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您要是不见,他就候在门外不走了。”
“这老家伙,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石峥有些无奈,“好吧,那就请他进来。”
李、杜二人见状赶忙向石峥告退,离开了客厅。
陈业硕一脸肃然进了客厅,对着石峥拱手行礼,道:“大人委曲了,陈某来晚了。”
“不晚,我还没离京呢,”石峥神色冷峻,“说吧,此来何事?”
“那陈某就直说了吧。昨日朝堂之事,也怨不得林相;皆因那杨嗣郎欲取代您,在背后捣鬼。”
“官都没了,说这些又有何用!”
“大人怎么还在气头上?也罢,陈某不说便是。”
石峥抬了下手,请陈业硕用茶。
陈业硕闷头喝了几口茶,一时无所适从。他抬头四下张望了一阵,忽见那粉墙上题了首诗,墨迹未干,顿时来了兴趣。
陈业硕走上前去,轻声吟诵了一遍,连声赞道:“好诗,好诗。大人何必哀叹,不是陈某来看望您了?”
石峥面无表情,“嗯”了下。
陈业硕凑近了一步,道:“陈某有一句劝,不知大人肯听不?”
“说吧。”
“林相说了,只要大人答应一件事,他定会向陛下求情,保您官复原职。”
石峥脸一沉,问:“何事?”
“告发太子私通边将阿思诺,欲图不轨。”
石峥听了十分惊讶,怒道:“太子恭孝仁厚,何来此事!”
“这么说来,你是不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