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不必难过,都怪小妹平日云游四海给误了。”
懿妃在一边见了颇为不悦,对着炫帝嗔怨道:“七夕佳节喜庆之日,陛下可真是多愁善感哪。”随之她将目光移向了高峻,命宫女们跳一曲欢快的穿针舞!
高峻听后轻诺了声,走到了厅外传令宫女们起舞。
随之,数十个浓妆艳抹的宫女姗姗而至,对着炫帝等人行了礼,手拿着针线对月穿针、轻舞了起来。随着舞起,堂下的众乐工在贾升的指挥下奏起了宫乐,不敢有一丝懈怠。
穿针舞一毕,平钰仍迟迟不见王诘的身影,心里愈加发慌。
席间,太子不时给李苋夹些菜肴,而他似乎对美食佳肴不感兴趣,几乎没吃一口。
懿妃在一边看了,丢下玉箸,怨道:“恒儿这是怎么了,板着脸儿一口也不吃。”
炫帝听了瞪着太子,道:“莫非这些菜肴不合你口味?”
太子慌忙起身行礼,小心回道:“回父皇、母妃,这些美味佳肴,孩儿舍不得吃。”
“有何舍不得?”
“聿儿因病没来,儿臣心怀内疚,想多留下些佳肴给他带回去享用。”
“嗯,这才像是为父之道。”炫帝呵呵一笑,“你不必拘礼,放心用餐便是,回头父皇派御厨去给他另做一回。”
这时李苋跑到了炫帝跟前,急切道:“皇爷爷,父王胆小,你看他吓得又出汗了。”
“这……”炫帝心生一丝怜悯。
李苋道:“小孙儿愿为皇爷爷助兴,唱一曲《乞巧歌》。”
炫帝点了点头。
李苋站在了席中央向众人唱了一支《乞巧歌》:“乞手巧,乞衣衫;乞心通,乞容颜;乞我爹娘百千岁,乞我夫妻千百年……”
太子听着苋儿的唱曲默默流下了泪水,一边用衣袖擦拭。
在座之人见了无不为之动容,一时默然相视半晌才缓过了神。
高峻见状,给太子递了只手巾,劝他别难过了,小心伤了身子。
炫帝虽也有些伤感,可仍故作镇静,问太子:“此间欢娱何故落泪?”
“回父皇,儿臣是为两个孩儿落泪。”太子抹了把眼泪,“刚才听苋儿唱曲,想起了韦妃早逝,两个孩儿没了娘亲,而萧良媛又不在身边,儿臣心痛难抑故而流泪。”
炫帝听了长时间不语。
“原来是为情所伤呀。长安多佳丽,那就再选一位是了。”平钰将视线对准了炫帝,“皇兄,你说呢?”
炫帝点了下头,对着太子道:“据说故宰相张九龄的孙女长相貌美、颇为贤惠,你可愿娶她?”
“这,父皇……”太子面露难色。
懿妃喝道:“恒儿,还不赶快叩头谢恩!”
“回父皇,儿臣不答应。”太子鼓足了勇气,道。
炫帝一愣,又问:“你想孤老终身?”
“父皇误会了,儿臣心里只有萧良媛一人。”
“哼,还想着她呢。”懿妃怒道,“别忘了,她可是戴罪之身!”
炫帝强压住内心怒火,道:“恒儿,父皇再问一句,你答应不?”
太子低头不语。
这时李苋跑上前道:“皇爷爷,别逼父王了,他一受惊吓,小孙儿也伤心了。”
李苋说着哇哇大哭了起来。
“唉,真是可怜。”平钰望着炫帝,“萧妃受罚已有数月,看在两位小皇孙的份上,您就恩准她还俗回府吧。”
炫帝思忖了片刻,对着太子道:“恒儿,念在你皇姑母的情份,父皇准许萧妃回府。不过要切记严加管教,休得再出一丝差错!”
太子听了大喜,当即向炫帝叩拜谢恩。
平钰又呆坐了一阵,仍不见王诘前来。回想起王诘临别时的话语:“七夕之夜花好月圆,海明楼上两相欢……”她突然有所醒悟,于是找了个借口向炫帝告辞,匆匆离开了乞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