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闲聊了一阵,忽然岑燊惊慌来见,说是有急事禀报。
太子问他何事?
“这……”岑燊看了眼竹影法师,欲言又止。
太子看出来了,笑道:“说吧,法师又非什么外人。”
岑燊肃然道:“回殿下,达复已令铁衣社做好了准备,趁明日伏龙山庄宴会之机,刺杀褚贼。”
竹影法师听了心头猛的一震,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地。
“好。”太子神情有些激动,轻轻拭了下额尖上的细汗,“你告诉达复,命他务必小心行事;还有,无论成败怎样,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岑燊诺了声,转身离开了。
太子坐下来静默了片刻,推说自己尚有一些公务待办,带着萧良媛、付果等人告别了竹影法师,又冒雨离开了寺院。
竹影法师回到了寝室,当即给季温写了一封密信,命小蝶速去交给他。
小蝶接信后急匆匆出了寺院,一路疾行赶到了季温宅前,将信交给了门丁。
这一切全被尾随在她身后的岑枫看在了眼里……
季温看过竹影法师送来的密信,面露一丝得意,笑道:“不错,这条大鱼终于要上钩了。”
季温随即命令瓦松,明日从大理寺、刑部抽调所有精干人员,隐蔽于伏龙山庄四周待命;还有,通知南衙禁军统领敬琥,请他多加派些人手,加强警戒,严密盘查出城之人。
“是,小人遵命。”瓦松说毕起身而去。
一想到将要捕获敏泰余党,季温心头甚是得意。他端起了酒杯,悠然的喝着。忽然仝立急匆匆来报,说连日来阴雨不断,大理寺牢狱水满为患,有的囚室水已漫及人犯腰身,再不想办法就……
季温听了有些心烦,他望了眼窗外,道:“怎么搞的,才下了几日,就遭水淹了……”
仝立道:“据老狱卒说,此狱从武周皇帝算起,已沿用了五十余年,早就破旧不堪了;况且此处地势低洼,以往每逢雨季便多有积水。”
“那就多派些人清理是了。”
“回大人,在下已派人清理过了;可这一回不知为何,刚清理过就又积水了,根本没法清理干净。”
季温听后皱紧了眉。
仝立又说,六年前刑部在城东新建了一座牢狱,尚有许多空房;要不先将人犯转往此处,待水患消除后再将其押回。
“两处牢狱一东一西,少说也相距了十多里;还有,万一押解途中有人犯脱逃,本官可担待不起呀。”
“大人若有担心,不妨从巡防营请调三百名官兵,沿途严加看管,谅人犯也无法脱逃。”
季温踱了几步,回过身子道:“此事不急,明日褚公子要举办贺宴,待我参加完宴会后再说。”
“这……天牢里关押的可都是些重刑犯,要是淹死了几个,不好向圣上交待哪。”
“哼,别他娘的罗嗦了,”季温大怒,“再多派些民工,疏通水道、清理积水,只要淹不死人就行。”
仝立听了很是无奈,轻诺了声出了屋子。
武七奉命到了阿曼货栈。
阿娜尔正独坐于寝室,仰望着窗外的雨天发呆,看上去神情十分落寞。
武七见了她,与之低声交谈了一阵,随后又匆匆离开了。
阿娜尔深思了一阵,而后定下了决心。她撑了把雨伞出了屋子,在院子徘徊了一圈,信步走到了后院的库房。
她在库房察看了一番,发现房顶有好几处地方在漏雨,当即沉下了脸,对着正在清点货物的贝孜喝道:“怎么搞的,漏雨了也不想办法?这些可都是名贵药材,泡久了会霉变的。”
“是呀,一连下了好几日了,奴才也担心哪;”贝孜一脸无奈,“可是库房太小又挪不开……”
阿娜尔说,城南三里庄有一座废弃的粮仓,命他明日将药材运过去,晾晒一下。
贝孜听后赶忙答应了。
夜色深深,冷风凄凄;李云翰独自站在屋檐下,望着眼前一片纷飞无际的细雨,那嘀嗒嘀嗒的雨声似乎在敲打他的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武七撑着雨伞轻轻走到了他的身边,道:“先生,雨再这样下,明日宴会怕是要泡汤了……”
“你担心了?”李云翰淡然一笑,“鱼儿没上钩,褚庆怎会收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