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访渭州偶识刺青探慈母身陷囹圄
李云翰和杜苗北上途中,路过渭州时顺道去了趟王诘家。
王诘外出为楼月买药,没在家;楼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楼月说,自从到了渭州日子虽说平淡,但能与王诘整日厮守在一起,她也很知足了;而王诘本就厌烦官场之事,司库工作又十分的清闲,闲暇之余呢,他多用来潜心研习佛经。
李云翰听了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不过,楼月仍不忘为父报仇;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回想起父亲惨死的那一幕,她就心痛难抑……
李云翰劝她再等等吧;说元冲武功高强,杀他绝非易事。
闲聊了一阵,王诘回了家,见了李云翰十分惊喜,当即吩咐楼月去热一壶好酒来。
李云翰道:“上次你仓促离京,岑燊等人未及送行、深感愧疚,为此托我捎来了一袋药材,给月儿补补身子。”
王诘听了心里顿生一股暖意,欣然收下了。
随后,李云翰又取出了岑燊的书信,交给了他。
看罢信,王诘的脸色立时变得愁云暗淡。
李云翰察觉出来了,忙问何故?
王诘说,东宫有令,命他辞去司库一职,潜回京城共襄大义。
“这,确是难为你了。要不去信向他说明一下?”李云翰道。
“王某生性淡泊,素位而行、随适而安,早已习惯了此地的生活,着实不想走哪。”王诘指了指墙角几只堆放的药袋,说楼月身子不好,尚在服药治病呢。
“这么久了伤还没好?”
“这……”王诘有些尴尬,脸色一红,道,“自打那次行刺受了内伤、动了宫气,她再也没法怀上孩子了。”
“噢,原来如此。”李云翰淡然一笑,“这种病呢,急不得,需慢慢调养才是。”
“难哪,看了许多郎中,开了不少方子,也不见一丝成效……”
“坊间说抱子得子,十分灵验,要不先试着收养一子?”李云翰提议。
“是吗?”王诘会心一笑,“莫非李兄已想好了?”
“嗯;”李云翰点了下头,“你看石楠怎样?”
“小楠……”王诘愣怔了片刻,面露难色,“此事呢,还需问过月儿才是。”
两人的谈话全被窗外的楼月听到了,她心里不免一阵忧伤;进屋后默默放下了酒壶,黑着脸又出去了。
静默了一阵,李云翰问:“在此为官,陈业硕没刁难你?”
“他呀,虽没多少刁难,可也是处处提防着我。”
“哦?”
王诘面色沉重缓缓道来,说自陈业硕到任后,每日里只知饮酒作乐、中饱私囊。府库里大量兵械、农具锈烂成废铁,也从不问津。渭州所属大小粮库三十余座,数年来陈粮积压大多霉烂变质;而每年新收的稻谷,却被他和各级官员偷偷变卖到了黑市。据说就连朝廷那些能和户部沾上边的官员,林弗、杨嗣郎等人也没少发财……唉,可惜他官微言轻,敢怒不敢言!
李云翰听了愤然道:“这帮蠹虫,终有一日会遭报应的!”
当晚,众人用过了餐,李、王二人在院中落座,对月饮酒。
饮了数杯,王诘慨叹道:“你我空怀济世之才,却屡受磨难不能一展抱负,上天真是不公哪。”
李云翰轻轻一笑:“人生无常,能与知己同醉足矣。”
“嗯,也罢;失意不失志、且醉且行吧。”王诘苦笑了下,忽然想起了李云翰查找先祖身世一事,问他可有什么进展?
“幸得师父相助,已有些眉目;不过,要想确认是李唐皇室族裔,还需进一步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