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长明香后,屋内顿时香气环绕,带来一股沉重的味道。
“本以为,下次会是明朗陪着越苏过来,我这个当父亲的,总算把孩子好好给你看大了,过了年,就能看她嫁入好人家,安稳一生,可是天意弄人。。。。。。”
何致明在祠堂感叹着,内心愧疚,他有些不敢面对婉娘,但又不得不说。
越苏是婉娘留下的唯一子嗣,他说过,一定会让她此生顺遂美满,可是就在昨日,他亲口答应了何太太,让越蕙顶替越苏的身份。
“父亲不必自责,就算没了何氏女的身份,我相信,您也能让我过的很好。”越苏看着他落寞的身形,缓缓开口:“但有一事,我想在阿娘的牌位面前,听父亲的实话。”
“什么事?”何致明问。
越苏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目光沉沉看着他,问:“阿娘当年说是病亡,我年纪尚小,没让我在旁侍疾,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会那么快人就没了?”
谈及此事,何致明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她:“你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女儿只想要一个真相,难道我连这个权力都没有吗?”
何致明背着手,再次看了眼牌位,想到往事,终不免低下头去。
“父亲!”越苏大声喊他。
许久之后,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摸着她的肩膀安慰:“你阿娘确实是病亡,当时我就在她身边,亲眼所见。”
“你若是在外听了什么话,不必当真,难不成,我这个当父亲的,还会骗你?”
既然他这样说,越苏知道今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回城的路上,本来是无话的,可是何致明却忽然说道:“为父想过了,你和越蕙的事情,不应该全由你来承担。”
“越蕙和太子殿下,还未曾正式定亲,为父腆出这张老脸,到娘娘面前请罪,自认管教不严,越蕙婚前便同他人私定终身,实乃败坏门风,有辱何家门楣,无论娘娘意下如何,侯府都欣然接受处罚。”
无端悔婚,皇后自然会派人追查,越蕙的事情是瞒不过的,何家世代忠良,书香传世,恐怕就是要毁在这门亲事上,至于谢家是否还愿意娶,全看造化。
“父亲,不可。”
越苏不知道他是否是因刚才的事情对她心生怜悯和愧疚,所以才改了主意,但她不能让他这样做。
“皇后和太子的手段,您是知道的,若真悔婚,两位叔父和兄长苦读多年,政绩卓越,正是前途似锦的时候,因此事得罪皇后和太子,何家满门的前途,可就无望了,还有长姐,谢家功勋之后,雄据一方,怎会同意世子娶一个败坏门风之人,您可是要了她的命!”
何致明沉默了,无论是何家的前程,还是越蕙的命,都是他不愿舍弃的,可是如果为了这些,舍了越苏,百年之后,他如何去面对婉娘。
想着自己对于婉娘的承诺,他始终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