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一过,便是皇后寿宴。
她有意为嬴琅相看侧妃,今次的寿宴给各位官宦女眷都发了请柬,相邀入宫一叙,平安侯府自然不例外。
不过越蕙称病,不好同去,何太太派人传了越苏,让她穿好面见凤颜的衣服。
“母亲,长姐既然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吧。”越苏姗姗来迟,脸色苍白回复。
何太太自己也没什么心思,可皇后的寿宴,哪里是说拒就拒,万一给人落下口舌,说他们侯府不敬皇后,岂不是飞来横祸?
越苏道:“我近来有些咳嗽,若是传染了贵人,问罪下来,如何是好?”
何太太沉思着,她身旁的徐妈妈倒是灵活的,拿出一瓶浆液,笑道:“上次太太咳嗽,梁先生开的药最有效,还没喝完呢,二姑娘喝上一口,能保好几个时辰不咳。”
在何太太和徐妈妈的期待下,越苏只好面带笑容接过了那瓶浆液。
皇后早早起身梳妆,等待各宫妃嫔拜见,她倒是没奢求太子会来,往年,嬴琅也不太记得她的生辰,都是派人送了礼就离去,那礼物也不太像精心准备的,而是下面的官员进贡。
日上三竿,皇后面带淡淡笑容,听着面前的玉城长公主说话。
要说这玉城公主,可算得上是皇室中性子最柔和亲善之人了。
皇帝有五个姐妹,除了半路出家的新阳公主,在京蓄养男宠的就有三个,为戏子一掷千金的事也干了不少,还有求官职求到皇帝面前的,压根就不想遮掩。
而最正常,一心一意在京城居住,相夫教子的,唯有她面前的这位玉城公主。
她出身不显,生母只是先帝一夜宠幸的宫女,生下公主之后得了个宝林的名分,自此以后,就再没得过先帝的召幸。
玉城公主到了出嫁之年,已经是今上即位的第五年,他是个宽厚的,让礼部拟了个封号,从那年的进士中,挑了个家世良好的赐了婚。
嬴琅进来时,玉城公主神色哀伤,还没来得及收起眼泪,匆忙行了礼。
皇后早就听惯了他的祝词,也没计较是不是和往年一样。
“这是儿臣特意备的贺礼,母后必然会喜欢的。”
侍女依言打开,皇后瞧了一眼,是一整套珍奇玉石做的棋子,还有黄梨木的棋盘。
“咦?”嬴琅正准备走,被皇后叫住:“我儿今年是出息了,还知道送礼要投其所好。”
嬴琅说道:“母后谬赞。”
皇后没好气:“本宫受了你十几年生辰之礼,不是玉器就是瓷器,有一年收了一对儿东珠,本宫还以为你是特意送的,谁知,那年东海上贡的东珠有数十颗,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知道母后喜欢下棋。”
身为皇后,哪里会没有见过好东西,别人送礼都知道,除了送的礼物要珍贵之外,还得有一样,才能衬得上她这个国母,那就是独一无二。
这世上唯有独一无二,才是最能让人体会到用心之处。
而嬴琅,似乎永远不会在意这个。
嬴琅逗留不久,很快就告辞,言还有政事待阅,临走时,玉城公主又是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垂垂掉落,鼻子吸气。
他出了门,召来站在门口的女官:“玉城公主觐见娘娘,为何不留你们伺候?”
女官低下头,回道:“是。。。。。。是因为公主有难言之隐向皇后诉说,奴婢不能听。”
“是什么难言之隐?”
那女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回禀殿下,乃是公主府的丑事,似乎与驸马纳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