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
唐婉半梦半醒间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正要起身掀开床幔看个清楚,反听见熟悉的声音:“婉儿夜半不眠,莫不是在等本王?”
现在不用起身查看,已经知道是谁了。
唐婉慢悠悠的重新躺下,悄没声的将磨得尖细的簪子重新藏入枕中,听得仆役们连夜为封北寒打水沐浴更衣,她这个王妃却躺在床上巍然不动。
肩头的伤口还未好全,之前皇宫里惊险一幕,封北寒又特意提到自己多番受惊,一时染了风寒不见人。
她便也顺着封北寒的话去做,能不做事就不做事,能不伺候封北寒就不伺候。
床幔外传来哗哗入水的声音,封北寒又道:“怎么不说话?”
“王爷想听什么?”唐婉翻过身去问,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幔,隐约还能看见男人的肩背,宽厚有力,倒是叫她迷蒙之中有些心猿意马。
而封北寒只笑:“平日里你伶牙俐齿,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如今还来问本王,这是存心为难?”
“并没有,只是我与王爷交集甚少,没什么话可说。”
唐婉刚说完,就听见水声又一次响起,封北寒竟是直接从浴桶里站起身来,唐婉下意识心头一紧,赶紧问,“是不是什么东西没拿?”
“嗯。”
封北寒点点头,连带着将角落里唯一两盏烛火也熄灭。
房间里黑漆漆,唐婉也看不见外面的人影,正要掀开床幔问他要什么,就感觉到两滴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抬起头来,正撞进封北寒一双森森的眼里。
有些糟糕。
“王爷,你衣服还没……”
“你我夫妻,坦诚相见又何妨?倒是婉儿字字句句提到与本王并无交集,看来是寂寞的紧,又听了太后的催促,有些迫不及待了?”
封北寒俯身而下,将唐婉剩下的抱怨和吐槽都尽数拆吞入腹。
封北寒指尖绕过她柔软的发丝,看着她脸颊微红,却少见的不再抗拒自己,眼神微暗。
好几日未和唐婉同床共枕,他竟是有些按捺不住。
可此事还不着急。
唐婉的身子还未好,而且,之前她体内的旧伤时不时发作,这到底不是个开枝散叶的好机会。
理智占据上风,可封北寒却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眼看着唐婉的手落在自己的肩头,全然一副小心又好奇的乖顺模样,邪火丛生。
“你不怕本王了?”他轻笑了一声。
唐婉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这男人想做什么就做,根本不听自己的阻拦和话,总是搞突然袭击,她就算再怎么不适应,如今也已经觉得习惯了。
而且……
“难道不是王爷先喜欢上妾身的吗?”唐婉低低的喘着粗气,指尖紧绷着才能压制住心底的羞赧,指腹点在男人发烫的肩头,她咬牙迎上前,“妾身可没拒绝。”
封北寒的眼神又沉了几分,指腹掠过唐婉的肩头,顺势向下,却感觉到她紧绷的手臂,心中低笑。
她到底还是怕的。
纯情又逞强的小狐狸都送到嘴边,他虽不能做到最后一步,可若只是陪她逗趣儿,倒也是不错。
……
云心夜半被叫醒。